如果没猜错,鸿钧这次是也慌了神。
大概着是也听闻了帝俊要被放出来的消息,忧心忡忡之下,又想到了拉拢自己这个曾经的迷弟老部下。
“走吧,带我去看看。”我知道,一旦我露面,少不了的就是一番唇枪舌战,搞不好,这次还要和我这位曾经的偶像动手。
此刻阎罗殿内廷里,阎罗面色凝重,手拍栏杆,目视城中往来阴差、亡魂。
阎罗的背后,大殿正中央,鸿钧孑然而立,面色同样深邃凝重。尤为瞩目的是,老头的白胡子毛茬倒竖,显然已经动了怒。
站在门口位置的还有一个人,此人手持弓弩刀刃昂首阔立,青色的面孔不悲不喜,眼神里也看不见任何情绪,但他的手,一直就没从刀柄上离开过。
“阎罗,我的话你可听清楚了?”鸿钧看着阎罗的背影,口中冷声问道。
阎罗眉心攒动,稍臾,又舒展而开。他一指楼台下,缓缓道:“老祖,你从这窗口,看见了什么?”
鸿钧不明其意,只是扫了一眼,但并不开口。
“你们所有人看到的,都是江山。”阎罗似乎知道鸿钧不会回答,所以,便自己开口道:“可我,看到的却是苍生。不是说我阎罗有多清高,而是我的使命如此。千万年前,酆都大帝将阎罗殿交给我的时候就说,他不管任何政务,但唯有一条,人鬼轮回不能乱,这便是阴阳苍生之大计。您看,阎罗城有多久没有这种车水马龙、鬼丛攒动的景象了。”
鸿钧轻哼了一声道:“你和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再问你,刚才我的话你听见了吗?”
“听见了,但这不妨碍我请你欣赏这阎罗城的景象。”阎罗叹口气,这才转过头,看着鸿钧道:“我只要一座城,一座城的太平,就有这么难吗?您是我的偶像,长久以来,你作为道祖,是我的精神力量的来源。我一直相信,您就代表着道,代表着正义。可你现在却要我,接受夜摩天罗的盟约,尊其为三界大帝,呵呵,笑话。”
“我再和你说一遍,这是既定事实,你喜欢也罢,不喜欢也罢,夜摩天罗已经到了那个位置。他深知道和你之间的误会,千载难解,特意修书一方,让我亲自带来,与你盟约,你还要怎么样?过去的都过去了,你却抱残守缺,难不成,你要投了不灭不成?”
阎罗忽然双眼放光,厉声道:“误会?当这两个字轻松松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我顿时就觉得这些年自己简直是瞎了眼。我跟随着的到底是一尊神,还是一尊魔啊。那是误会吗?那是累累血债,那是血海深仇。如果当年不是凭空出现了一个酆都大帝,如今的鬼族都是他夜摩天罗一人的奴隶,他杀了我多少轮回鬼族?罗卜告诉我,五族平等,我还勉强接受,我可以不去报仇,可以不去搞族群对立,可你不能要求我不恨他们,更不能要求我给他做儿子,做顺民。鸿钧,你来这窗口看看,就这样一个太平世界不好吗?我就要这么一个太平世界,罗卜都能满足我,可你我,可你却就是不能满足我,你还要我给人当儿子,我不干,老子不干!”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鸿钧怒道:“如今你也敢直呼我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