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洛洛的注意力都在故事上面,完全没有注意到简之涟的小动作。
洛洛清了清嗓子,不太适应自己奶软的嗓音,但还是认真念道:
“我们的故事要从1887年的德国开始……”
“赫兹全神贯注地注视着这两个相对而视的铜球……”
“而麦克斯韦理论……”
“……可是,或许他还会嫌弃我们打扰他的安宁呢?”
当洛洛兴奋地念完第一节,她发现简之涟已经睡着了。
借着台灯柔和绵延的光线,洛洛盯着她的睡颜。卸妆后的简之涟看起来更加年轻,像明岑里的女大学生一样。她模糊的轮廓笼罩着一层恬静的气息,弱化了眉目间的冷淡与攻击性。
显得无害又无辜。
洛洛轻轻的关掉台灯,躺在简之涟身边,把小脸靠在她温软的肩头。
“晚安呀,简之涟。”洛洛嗅着令人心安的淡香,在心里说。
梦中有草长莺飞,有春和景明,有温馨并肩望着她玩闹的父母。
洛洛将大风筝放上天空,斑斓的筝尾摇曳生辉。她兴奋的喊着父母,回首恰好撞见到他们相视一笑,眼神温情脉脉……
邵翊辞为洛洛戴上宽檐编织草帽,简之涟换上与父女俩同款的长裙,沙滩上阳光灿烂,高脚玻璃碗里躺着五彩缤纷的冰淇淋球……
舅舅牵着她的小手去约会。薛兰言长发垂落,不像医院里那样一板一眼。她朝着他们微微一笑,如冰雪消融春光乍泄,惊艳美丽极了……
左程叔叔低头逗弄着背带里的小婴儿,结果把小家伙惹哭了,将近一米九的大汉站在那里手足无措,弱小可怜又无助。小林姐姐穿着印花围裙从厨房出来,瞪了他一眼,招呼洛洛和向烨开饭了。左程叔叔凑上前讨好一笑,小林姐姐接过孩子耐心诱哄,眼角眉梢俱是温柔……
洛洛醒来时唇角还是上扬的,她轻轻蹭了蹭身旁柔软细腻的肌肤,感受着简之涟轻微平稳的呼吸声。
她还在熟睡,睫羽随着呼吸的频率微微颤动。
真好。
花开花落,云卷云舒,如果说什么可以治愈人心,大概是幸福感吧。
简之涟醒来之后的气色很好。不需服药就获得的好眠,使她周身的气压没有平时那样低,这一点在早会时尤为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