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告到汪嵩家里,没辙。他爷爷根本管不了汪嵩。
读了十年书,汪嵩就美术课好,画什么像什么。
但美术老师说,汪嵩成不了画家,他没有创作能力,只是擅长照着图画,临摹得异常逼真。
汪嵩把这项能力,充分用于打扑克上,他在扑克牌后面做的记号,跟扑克背面的图案,浑然天成。
许欢把眼睛都看酸了,也没发现不妥,但他自己瞄一眼,就能说出来。这本事,让许欢打心眼儿里服服帖帖。
在生活中,汪嵩看似交游很广,但内心里,他没什么真正的朋友。
他终日盘算的,就是怎么把这些人口袋里的钱,骗到自己床下的铁盒子里。
唯独对许欢,汪嵩是真诚的。
他觉得,许欢能扛事,而且是个不计较的人。
两人合伙搞了钱,通常都对半分掉。有时候,许欢发现汪嵩缺钱了,就多分给他,甚至全部让给他。
并且,凡是容易惹祸上身的事,许欢通常会把汪嵩撇开。
就像这次去收拾蔡小龙,许欢就自己一个人上了。
其实,汪嵩虽然不喜欢惹事,但也不怕惹事。他那个不怎么照顾他的舅舅说过,这孩子,阴狠着呢。
在汪嵩的眼里,许欢虽然凶,但内心里并不狠,所以,他很放心地和许欢交往着。
他唯一觉得遗憾的就是,许欢家在云桥,到县城来的时间太有限了。否则,他俩可以一起搞更多钱。
这天,和汪嵩分别后,许欢悄悄回到爷爷家后,蹑手蹑脚地摸到阁楼上。
爷爷家的阁楼,主要用来堆一些日常不大用到的杂物,平常大人们不大上来。
阁楼靠老虎窗的地方,铺了一张单人床,摆了一张小桌子和手柄有些破了的藤椅。专供许欢回城里来玩时,做做作业、睡觉。
许欢在阁楼上狠狠地睡了一整天,醒来时天已擦黑。
一下楼,把正在收拾屋子的奶奶吓了一跳:“哎哟,我的小少爷,你什么时候来的呀?晚饭都吃过了,你咋不早点下来呢?我去给你下碗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