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杏紧紧抓住身上的被褥,指节都有些发白,仿佛这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我说……我说……”
“宋家二爷,我、我求求您放我走吧,我真的不想死……”
“我不想死啊——”
吴有奎等人听了这话一头雾水,不是一度春风吗?即便是生意,没那么你情我愿,可能缺了些浓情没到同赴巫山共登极乐的地步。
但这也不至于要死要活吧。
怎么在这红杏姑娘的口中,不像是床笫之事,倒像是要上战场一样。
吕盼帮他们问出了心中的疑惑:“红杏姑娘,宋家二爷不是你的恩客吗?照理来说这事儿虽然不雅,但也没到寻死觅活的地步吧,可是有什么隐情?”
红杏落下了泪珠,哽咽说道:“我……我不知道,但是、但是秋娘小妹就是进了宋家,然后就……就死了,楼里甚至不准我们去看秋娘的尸体,但我偷偷去看了,他……他死的好惨,都没个人样了,我……我没得选,只能来宋家,但是我怕……我怕我也成了秋娘那样……呜呜呜……”
红杏的害怕在这断断续续的言语当中,是已经展露得淋漓尽致了。
只是这事儿还是没讲明白。
众人听得迷糊。
吕盼轻声安慰道:“不要急,慢慢说,说清楚,谁是秋娘?”
“秋娘是……是我们溢春楼里新出阁的姑娘,是个雏儿……这头汤,让宋家二爷买了,送到宋府上,结果昨天秋娘被送回来时,就已经……已经没气了。”
“但宋家二爷好像、好像没尽兴……楼里得再出个姑娘去伺候宋家二爷……”
“宋家二爷眼光挑,指定要……要个刚入行不久的,别的姐姐都不合适,只能我我、我……我就这么来了宋家,但方才在宋家二爷的床上,我……我想起了秋娘。”
“我怕了……就喊了救命,想求宋家二爷饶我,然后你们就来了……”
原来刚刚红杏姑娘的求饶哭喊,并非是什么装作良家的床笫乐趣,而是她临阵脱逃了。
怕了。
不想像秋娘一样死在宋家。
吕盼微微颔首,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没得选呢?是溢春楼逼你来的吗?”
“溢春楼是逼了我,但主要是……是我娘治病要用好多钱,溢春楼答应只要我来伺候宋家二爷,不管能不能把宋家二爷伺候满意了,都会出钱治好我娘,但是我、我……”
刚刚是对死的畏惧占据了上风。
现在想起了病重的娘亲,红杏便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变成现在这样。
溢春楼应该是不会给她娘治病了吧?
或许……
或许刚刚就该咬咬牙,也不一定会死在宋家二爷的床上,搞成现在这样,她娘的病该怎么办?
红杏哭着,不知所措。
藏不住话的吴有奎纳闷道:“等下,你这说的什么和什么?那个秋娘怎么就死了呢?她怎么死的?”
红杏哭道:“我……我不知道,秋娘被送回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啊,我……我怎么知道秋娘是怎么死的……”
“这娘们,事都说不清楚,就在这哭哭唧唧,真烦……”吴有奎抓了抓头发,一脸烦躁,随即便转头看向宋良和,“二爷,还是请您说说吧,这秋娘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