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渐深,长安的灯火仿佛被一只巨手缓缓拂去,只留下零星几盏摇曳的烛火,如同困在深梦中的眼睛。赵云舟坐在茶馆门口的石阶上,啃着一个硬得足以拿来砸核桃的馒头,边啃边盯着那条冷清的小巷,像是一名守夜的饿狼,等待猎物自投罗网。
“你说这妖怪到底啥时候现身?”赵云舟边啃馒头边问旁边的王小乙。小乙正抱着一本看上去比他祖爷爷还古老的《妖物图鉴》,神情严肃地查阅。
“快了,快了。”小乙抬头望了望月亮,语气中带着几分信心,“等到月上中天,妖气最盛之时,那妖怪准会现身。你要有耐心。”
赵云舟叹了口气,望着自己手里的馒头,一阵心酸。他加入夜行者这一行纯属偶然,本想过个轻松的日子,谁知天天忙着和妖怪斗智斗勇,连好好吃顿热饭的机会都少得可怜。
就在赵云舟胡思乱想之际,忽然间,一阵阴风从巷子深处卷来,吹得墙上的纸灯笼晃荡不停,烛火“噗”地一声灭了。巷子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只有月光像一位冷酷的裁判,从天上俯视一切。
“来了!”小乙低声喝道,一把抓住赵云舟的袖子,“准备好,我们的大戏开始了。”
赵云舟一激灵,手里的馒头直接掉地。他赶紧从腰间摸出那根“镇妖竹竿”,心里却暗暗祈祷这次别再闹出笑话。
黑暗中,渐渐浮现出一个人影,影子扭曲而诡异,仿佛一团黏在墙上的黑雾。赵云舟心中发毛,正要大喊“妖怪现身”,忽然那影子中传来一声熟悉的、略带无奈的叹息。
“你们两个,真是有趣。”
一身月白长袍、腰系黑带的萧夜从黑雾中现身,面带淡淡笑意,眼神中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赵云舟和小乙同时一愣,紧接着是尴尬的沉默。
“萧夜大人!”小乙率先回过神来,鞠躬行礼,声音激动得有些破音,“您怎么在这里?”
萧夜是长安夜行者中的传奇人物,出身神秘,行踪诡异,擅长一切与妖术和法术相关的禁术,是妖魔见了也要退避三分的人物。对赵云舟和小乙来说,能见到这位传说中的人物已经是天大的意外。
“我本想观察一场妖的戏码,没想到,却看到两个憨憨在这里守株待兔。”萧夜嘴角微微上扬,语气里似有似无的笑意让赵云舟脸上一阵发烫。
赵云舟刚想分辩两句,巷子深处忽然传来一阵冷笑,一道猩红的光芒从墙角闪过。那光芒仿佛一双充血的眼睛,直盯着三人,令整个巷子笼罩在一股浓重的阴气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