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齐望着在角落阴影处的那道红瞳身影，目光怔了一下，语气有些复杂道：“我知道，让你做出这样的选择很难，但我也是没有办法，不管怎样，终究是我欠你的。”
“无所谓。”李鸦微微仰头，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失神地看着天花板。
也不知道他所说的“无所谓”，是指自己做出的选择无所谓，还是陈齐所说的他欠自己的无所谓……
陈齐目光满是复杂地看着他，两人再度沉默了下来。
许久之后，陈齐从脸上挤出一抹淡淡的笑容道：“还没道一句恭喜啊。”
“嗯？”李鸦皱了皱眉头，语气极其低沉道：“喜从何来？”
陈齐看着他，轻声道：“能够逼得归海一刀使出阿鼻道三刀来应付，恐怕你现在至少已经踏入了七品内腑境高手的行列吧。
这难道不该恭喜吗？”
这句话虽然是问话，但陈齐的语气却是坚定不移。
六品凝气境是武者从练体境跨入练气境中最大的瓶颈，也是底层武者晋级中阶武者的一块巨大拦路石。
这个几乎困扰着世间九成九武者的瓶颈，不仅需要常年积累的庞大内力做基础，更是需要借助玄级功法来将内力转化成杀伤力更强的罡气气劲。
六品凝气，罡气气劲，外放伤人，短则数寸，长则数丈，剑芒刀罡，威力强大无比。
这也是韩霸这么多年一直止步于七品内腑境巅峰的原因。
而李鸦没有玄级功法的助力，无论如何也跨越不到六品凝气境的。
“嗯！”李鸦语气平平静静，依旧没有情绪波动，往日在他看来高不可攀的七品内腑境，仿佛现在在他眼里并不算什么。
得到确切的回答，陈齐微微点头，目光平淡地看着他，轻声道：“从一个未踏足过武道的普通人，到现在的七品内腑境高手，这是这世间千万人梦寐以求都得不到的机缘！”
顿了顿，陈齐眼中露出些许凝重之色道：“恐怕，这和牢狱中的那个人脱不了关系吧！”
李鸦稍稍沉默，这次终于不再保持冷漠的表情，虽然声音依旧低沉沙哑，但却带着一丝惊讶道：“你知道他？”
陈齐点了点头，随后走到窗前。
凝重的目光仿佛透过无数的围墙，穿过无数的路段，最后锁定在执法堂大牢深处，那名头发长乱枯黄的囚徒身上：
“从我第一次跨入执法堂的大牢见到他，我就已经看出来他不简单了。
几乎所有在大牢内的囚犯浑身上下，从内到外都流淌着一股极度消沉的绝望气息，只有他，大不相同。
虽然他也表现出一副颓废的模样装样子，但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就能够发现，隐藏在这颓废外表下的双眼，不仅煞气阴冷，更是带有一丝嗜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