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格隆拔出悬挂在腰后的双管霰弹枪·血碾,粗大枪管下安装着名为“肉钩”的钳形利爪,在爆鸣声中弹射而出,肉钩后方连接着的锁链哗啦啦作响,钳形利爪内侧的锋利倒刺穿透了现实与虚幻的屏障,狠辣地咬进黑蛇的黑雾身躯之中!
绞盘暴旋,黑蛇以比飞出去时更快的速度被生生拉拽回来,在反应过来之前,血碾黑洞洞的枪口就已经插进了黑雾深处!
如果黑蛇还有身体,他此刻一定能感到一股寒气从脚底心窜上天灵盖,好在只剩下一缕意识的他依旧能赶紧编织出一些缓和局面的谎言,比如:“唏,可以和解吗?”
“现在?此时此刻?”安格隆微微歪头盯着黑蛇,“你莫不是在开玩笑吧?”
扳机扣下,血碾咆哮,掺入至善之人骨灰的火药推动霰弹弹丸,比新星诞生更加闪耀的光芒击穿黑雾,用无血之蛇的死亡作为献给万机之神的礼赞!
大流士拎着昏死过去的塔露拉,问道:“大人,您是要留下她吗?”
将鲜红的霰弹填进弹膛,安格隆把血碾插进枪套,用指关节揩着眼角的泪水,语调怜悯且悲伤:“多么可怜的塔露拉,从小就被迫离开了家人,与至交的朋友背道而驰,甚至连身体都成为了黑蛇实现野望的工具,真是让人心疼……把她头砍下来放在京观顶上。”
“是,大人。”大流士已经习惯了基因之父将重点放在话语最后的说话习惯。作为一名以温文尔雅闻名帝国圣疆的吞世者,他没有像太空野狼那样野蛮地用斧子砍断塔露拉的脖子,也没有像钢铁之手那样为她量身制造异形处决机器,更不会像烈阳千子那些书呆子用灵能把塔露拉除了脑袋以外所有部位全都烧成灰。
大流士使用的是人类最原初也是最高贵的工具,遵循的事人类最古老也最优越的仪式——用手把这只长角的雌性异形的头给揪了下来,剩余部分扔进口中咀嚼碾碎。
吞世者都是慈悲的战士,他们不会冷酷无情地杀戮,只会和声嘶力竭求饶逃命的长角亚人温声细语地唠着家常,然后毫不犹豫地挥下兵刃砍掉它们亵渎人类纯洁的头颅,在抹去眼角泪水的同时收集头颅修筑起颅骨京观。
距离吞世者投放空头舱到现在不超过十分钟时间,切尔诺伯格城区中已经堆起了高高的京观,以整合运动在这场不义战争中犯下罪行的士兵的头颅作为基底,以头颅上长出扭曲尖角的亚人首级作为柱梁,颅骨之塔被高高筑起,血腥味盈荡四野。
“啊,多么悲惨,多么可怜。”大流士捧着塔露拉的脑袋轻声啜泣,铁靴踩着长角的颅骨攀上京观顶端,任由那些依旧新鲜的脑浆在脚下迸溅,“本身的存在就已经足够异端,为什么不自杀来保持纯洁呢?为什么还要继续繁衍?为什么还要劳烦我和我的战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