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会为了贱如蝼蚁的草民去惩治自己的军队,去削减自己的力量?
李遗面容苦涩,自己不用再去大海捞针般追寻那天究竟是哪些人去了吴家坳,犯下了滔天罪行。
只要是梁国军人,就都有这血仇的一份。
李遗抬起头,盯着一脸沉痛的梁犊:“我加入你们,但是我有个条件。”
李遗态度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梁犊颇为惊愕,开口道:“你说。”
“六十六条人命,我要你保证能让六十六个梁军死在我面前。”
少年面庞坚韧,眼神充满了愤恨,梁犊略一思索便也将内中原由猜出个大概,深深叹了口气,怜爱地摸摸李遗的头:“我答应你。”
“还有一个条件,你别老摸我头,跟摸你儿子似的。”
梁犊闻言两眼放光,心中的一个小结顿时有了松解之法,他蹲下身凑近李遗,笑道:“小子,要不你认我当义父吧。”
李遗愣住,下一刻破口大骂:“你神经病啊!一天到晚喜欢开辈分的玩笑是吧。”
身后传来脚步声,竟是梁泊,听到李遗的喝骂停在不远处竟不知道该不该靠近。
梁犊带着一脸装出来的失落招手让梁泊过去,梁泊开口道:“师傅,帅府来人了。”
梁犊点点头:“你哥怎么样了。”
梁泊神色黯然:“师公不让人进去,看起来好像还没什么好转。”
旁听的李遗这才明白过来梁泊为何如此关心那伤者,原是他的哥哥。
他忍不住开口道:“梁兄,对不住,我...尽力了。”
梁泊强忍泪水,恭敬抱拳道:“晨见时,对李兄多不恭敬,得罪了。主要是兄台病重,小泽又与你多有亲近之举,我心中不悦,冒犯了。”
李遗愣住:“亲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梁犊作为梁泽的父亲在场实在是听不下去了,一巴掌拍在梁泊脑门:“去见帅府使臣。”
李遗回顾今日的所有经历,脑子里灵光一闪,追问道:“难道我早上牵的手不是梁兄你的?”
梁犊梁泊身形猛地迟滞,李遗看到两人牙齿紧咬而鼓起的腮帮子,一时间不知道该问还是不该问了。
梁犊气冲冲一人走在最前,梁泊慢慢减速与李遗并肩而行:“李兄,小泽终究是师傅的心尖宝贝,日后还是在他面前少提阿泽比较好。当父亲的,看每个少年都是先加三分嫌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