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改变心意了,待会儿懿旨便会到,你们不用带他走了。”
祁远竹忽的抬起他那张生无可恋的俊脸,不可思议的盯着奉喜。
“改变主意?”
奉喜万般庆幸的躬身,含泪用锦帕擦拭着他俊脸上缓缓向下滑落的血痕。
“是!”
“公公不必赴死了,娘娘会救你的。”
她的声音十分颤抖,祁远竹不由得紧了紧眉头,不明所以的望着奉喜那双泛着腥红的泪眸。
而此刻,寿康阁大厅内。
凌绮罗握着凤头拐杖的手掌一紧,眸色忐忑的喘着粗气。
“你说什么?那个贱婢竟然敢出卖哀家?”
萧霓仙诡谲的勾起唇角一笑,显然凌绮罗是相信了方才她说的那番话的。
前些日子,凌绮罗禁足的时候,东方硕夜夜都会乔装成嬷嬷,在她的榻上陪睡。
这件事情,除了方嬷嬷,便只有玉檀知道了。
萧霓仙告诉她,玉檀偷偷的将她和东方硕私会的时间全都记录了下来,写在一封密信里。
七巧节选秀那夜,她见玉檀鬼鬼祟祟的想要乔装出宫去见什么人,才让祁远竹抓了她前来询问。
祁远竹在她的身上搜到了那封密信,所以她才会命祁远竹杀了玉檀。
这样一个天衣无缝的由头,连她自己都信了,凌绮罗做贼心虚,自然是不会不信。
“母后,您放心,那封信只有臣妾一个人看过。”
“祁远竹他只是奉命办事,母后千万不可为了那样一个不忠不义的贱奴,枉杀了一个忠奴啊!”
萧霓仙抚着凌绮罗的脊背,悠悠劝道。
都已然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妪了,竟然还在谈儿女情长,可真真是可笑。
若是夜景湛知道他有这样一个母亲的话,还不知道会不会被气得背过气去呢。
“仙儿,”凌绮罗面带尴尬之色,“东方硕在哀家受难的时候,雪中送炭,对哀家关怀备至,哀家与他情谊甚笃。”
“所以他才会在哀家痛失玉林之时,不顾一切的进宫来陪伴哀家的。”
“这事……哀家说起来都觉得羞愧,还望你……”
萧霓仙温婉的勾起唇角,善解人意这一套她演得轻车熟路。
“母后说的,臣妾都理解。”
“您放心,臣妾会替您保密的,就如同玉林的事情一样,臣妾会守口如瓶的。”
凌绮罗这才舒了口气,含泪的眸子斜向垂首站在身侧的方嬷嬷。
“你去将那个背叛主子的贱婢的尸身,丢进狼舍去!”
“她的家人若是再来哭闹,就将他们全都逐出上京去!”
见尘埃落定,萧霓仙这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