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陈胡泉似是智珠在握,对自己的安排颇为自信。世间的事情参与的人数越多,涉及的环节越复杂,也越容易导致结果出现偏差,这些结果有好有坏,最终都会摆在当事人面前。
作为一个商人世家,陈氏家族早年也曾涉及江湖那一套,拦路抢劫、运货的途中化身海盗抢劫同行之类的事情也曾干过。加之现在各路民军基本上也都是换身衣服的土匪,今日招安明日叛,所以在他的观念中,此次的军事行动和土匪山寨间火拼也相差不大。计划开始之初,他便按自己的想法与各方势力联系,约定中秋之夜同时行动。他的决定最终让陈氏家族走向毁灭。
农历八月十三日午时,保安团训练营里,一片喧闹声。阳光热烈地洒在大地上,仿佛为即将到来的中秋佳节提前预热。军需官在看过周冲递给他的物资补给清单之后变得喜气洋洋。
周冲身着笔挺的中山装,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训练营的宿舍区,身后跟着黄兴渔、孙德辉以及随行的几个伙计。他在日耳曼教官的带领下视察了保安团士兵宿舍的内务,整体效果还是令他满意的。尽管当初日耳曼教官对周冲给出的各项近乎严苛内务管理条例很不理解,但还是不折不扣地完成了雇主的要求。
现代军队的训练以及管理制度对相差一个世纪的日耳曼军人而言,的确难以理解,但这么一搞,对于崇尚纪律的日耳曼教官而言,的确更为赏心悦目,所以也就让保安团的士兵们认真地执行下来了。看那床上叠成豆腐块的棉被、一尘不染的桌上排列整齐的牙杯、牙刷、脸盆,所有的东西摆放规整,让前来视察的周冲很是满意。
一行人来到操场,除了在镇内各处执勤、巡逻的士兵外,有将近六百名保安团和守备营将士在操场上训练。由于操场的一侧并列排开二十几个简易炉灶,不少厨师正在准备众人的午餐,所以士兵们尽管此前已在操场上洒水压尘,此时除了正在训练射击的士兵外,其他人都在训练军姿,以免扬起太大的尘士落入饭菜中。
尽管平时周冲给士兵们制定的伙食标准不低,肉食也不缺,可算是当时小富之家平日的饮食水平了。但那周冲带来的油汪汪的大扇肥猪肉以及锅里各种来自现代位面调味料的香气,引得所有人都垂涎欲滴。站得近的士兵们即便在队伍中间强行抑制转头去看的欲望,也忍不住深深吸气,想将尽可能多的香气吸入肺中,以压住馋虫。
汗水在他们的脸上、身上流淌,最后滴落地板摔成八瓣也没有人动手去擦。作为外行,周冲对这支队伍现在的实际战力并无直观的概念。但是看到这些士兵们令行禁止的样子他还是很满意的,至少有了兵样子。
待打靶的士兵也完成了训练,所有在场的士兵们开始按方阵开始排成方阵等待周冲训话。
站在简易木台上,周冲望着眼前的方阵,心中的紧张感让他有点喉咙发涩。面前的数百名士兵以及近百从附近临时雇来的厨师、杂工此刻都望着站在台上的他,目光中流露着好奇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