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贺鸿见她就要离去,终究没忍住,颤声问道,“我儿……”
辰曦微微抿唇,嗓音微沉,“大人节哀。”
“轰!”
贺远只觉五雷轰顶,那一刻,他浑身血肉都仿佛冻结了,那是他的儿子,他养了十八年的儿子……
“那,那他……”贺鸿忍着心中悲痛,颤抖着指向钦原那边,仿佛想问什么,可唇瓣翕动,却怎么也发不出声来。
辰曦微微侧目,视线落在结界中那顶着贺远的面容朝她阴鸷冷笑的人,冷声道,“贺远已被那邪祟所杀死,他的身体被那邪祟夺去,如今他已不是你儿,贺大人切勿靠近。”
邪,邪祟所杀?
贺鸿怔怔地看着那被层层困住的儿子,既怒又悲。
那是他儿子的身体,可那身体里的是杀了他儿子的邪祟。
他儿虽不学无术,成日只知斗鸡遛狗流连花丛,可也从未真正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为何,为何就落得这般下场?
贺鸿沉痛地闭上双眼,半晌,缓缓睁开眼,“我知道了。”
他尚且能在悲痛中保持镇静,一旁的贺夫人却陷入疯魔。
“你胡说,什么邪祟?那是我儿,我儿活的好好的,”贺夫人哭得泪流满面,不知想到什么,她忽地抓住辰曦的臂膀,目露凶光,“你在骗人对不对?你这个假道士,你快放了我儿!”
悲痛中的贺夫人不知收力,指甲狠狠嵌进辰曦手臂之中,辰曦微颦着眉,却未动怒。
这样的场景,她遇到不知千百回,她能理解她们接受不了亲人突然死去又被邪祟夺身,她知道宽慰无用,她能做的,便是尽早解决掉那些家伙,让如同贺夫人这样的人少一些。
“贺大人。”辰曦冷声唤道,“那邪祟在牢狱之中有同伙,此刻牢中犯人恐多数变成了疯子食人案中的疯子,且已逃入城中,我需要你找几个功夫尚可之人迅速将城中百姓转移到一处安全之地。”
“我立刻派杜淮铮带人去办!”
“杜淮铮要随我去杀邪祟,”辰曦说道,“派出去的人切记不要与那些疯子动手,若是遇上能跑则跑,迅速撤离。”
贺鸿颔首,“好,我明白了。”
贺夫人还拽着辰曦在痛骂,在哭诉,贺鸿深吸一口气,握紧颤抖的双手,沉声道,“来人,将夫人带去安全的地方,留两人在此处看守……柳青带上衙役随本官前去城中转移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