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彻坐在地上,看着进忠笔直挺拔的身躯与身上与这红墙黄瓦融为一体的金红蟒袍,他与进忠之间的差距,第一次如此具象化地展现在他的脑海中。
太监的世界里,有着更加残酷更加森严的等级。
进忠是养心殿总管大太监,虽然论品级比秦立这个内务府总管要低半级,但是若论权势,这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一个太监能够资格与他相比。
进忠得皇帝信任,又统领着血滴子,他的身份,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
凌云彻曾经是御前侍卫的时候便不如进忠,如今成了最低等的太监,更是与进忠有了云泥之别。
进忠想弄死他,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凌云彻看着进忠,他感觉到了一种刻骨的绝望,那是下位者被绝对的权力压迫时才会产生的绝望。
可是为什么?
魏嬿婉也好、进忠也好,这些曾经被他踩在脚下的人,如今却已经像座大山一样压在了他的身上!
他们是怎么爬上去的?
为什么他们能爬上去?
凌云彻想不明白。
他只知道,他们已经爬上去了,他们已经是上位者了,自己只有臣服这一个选择。
他颤颤巍巍地爬起来,跪在进忠脚下道:“奴才有罪,忠公公责罚。”
进忠笑道:“论理,本公公是御前总管,没道理罚你这个翊坤宫太监。不过,今日正好秦公公在此,本公公也扯一扯内务府的虎皮大旗,小凌子下放洒扫处三日,你可有异议?”
凌云彻磕头道:“奴才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