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刚刚见到她的那一秒内,他昨夜所看见的所有幻境,全都在一瞬间钻入他的脑子。
每一幕都清晰万分。
可是…怎会如此呢?他怎么会看见他的师妹,也就是苍舒…成为他的道侣呢!?
这无论怎么想都不可能啊!?他修得是无情道,想得应该是天下苍生,怎么能想这些儿女私情!而且…为什么会是苍舒呢?
她是他的师妹啊…是他的师妹啊…他答应过师尊…要好好看着她的啊!
可能是假的。
但…如果没有一点想法,怎么可能会看见这种事情?
谢良青想得烦躁,整个人像是被放在火上烤,又焦灼、又难熬。
不远处的苍舒被谢良青这副模样给吓了一跳。连忙又想走上前,但这次,却被从屋外走进的越见安给拽住了胳膊。
苍舒极为疑惑地回头,想要挣脱开他手,他便拽得越用力。
“别去。”越见安道,“昨晚的幻境大概是每个人最深处的欲望,你师兄可能是看见了什么。”顿了顿,补充,“你去劈多少刀都没用,他自己想不明白,那就永远会这样。”
刚安慰完自己是假幻境的谢良青:“……”
不是…他该想明白什么啊?想他幻镜里的内容为何会是他和苍舒的结道大会吗?还是想为何结道大会上的证人会是他师尊吗?
还是…还是想为何他们会笑着说被他抱得美人归的那种喜悦吗?!
他是被夺舍了吗?他当时看到的…为何会是这样啊!?
谢良青有一瞬不能接受自己的想法。他努力冷静下来,扶着巷子的墙,看向苍舒——她的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关心,虽然面上没有过多的表现,但能看出来她对他的紧张。
鼻子很痒。
但在转眼看见她身后的少年,他整个人便猛地再次冷静下来。鼻子的痒意不见,他的视线内,只能看见她的胳膊被人拽住。
若是以往,他绝对要拔剑杀人,顺道再吐出门规。但今日、现在、他怎么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他又有什么资格去说呢?
他说着最狠的话,可却想着最龌龊的事。他算什么,算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吗!?
谢良青稍顿了顿,默默地挪开眼,又实在没忍住,揉着脑袋轻咳道:“你们两个注意距离。”
“……”
苍舒立马甩开越见安的手,往旁边走了很大的一步:“师兄,我和他是朋友。”
“我知道。”谢良青走到距离苍舒大概两米的地方,“总之,你自己注意好这些距离。”他又顿住,紧接着说:“包括…跟我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