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鸢在这个时候提出助她离宫之事,实在是巧合。
陆之凤站起身,言语里带了些小心翼翼,“臣妾看过了,还请陛下恕罪,臣妾是家中独女,父亲也是心疼臣妾,才做了这等糊涂事。”
萧时冕冷漠的看着她,朝堂之上,群臣威逼,他就算再铁腕也不得不让了步。
“皇后,陆家是陪着朕一同走过来的,朕不是铁石心肠之人,陆家若安分守己,朕自会保你们荣华,”
“可若是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和不该接触的人结了盟,就别怪朕翻脸无情。”
言语里的肃然冰冷,让陆之凤有一瞬间觉得他仿若一个索命阎罗一般。
身上的汗毛还在根根直立,她立刻替陆迁保证,
“陛下放心,父亲定是让那平江侯蒙了心,一时糊涂了而已,待臣妾将陛下的意思告知父亲,父亲会明白过来的。”
萧时冕寒凉的面上终于松动了些许,骨节分明的手将那被遗弃了圣旨拿在手里,
陆之凤见状,又端出一副端庄大度的神情,
柔声道:“陛下放心,今日臣妾并未听到沈庶人的胡话。”
许久,
陆之凤听到一句,
“就按她说的做。”
殿门重新关上,殿里再没了萧时冕的身影。
*
沈时鸢前脚刚进止鸢宫,皇后派来的人后脚就跟了来。
后日,便是助她离开皇宫的日子,沈时鸢无声松了口气。
这个皇宫,她是一定要离开的,且绝不能让温清越帮她,借助陆之凤的手,才是当下最好的方式。
望了望住了许久的止鸢宫,心里没有半分不舍,沈时鸢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父亲那里,若父亲知道她为了所谓的自由,将他的叮嘱抛诸脑后,会是怎样的心情。
只是,她不想再考虑那么多了,
十日后,圣旨一旦下发,她成了名副其实的贵妃,此生就再无自由可谈。
*
承修宫,
萧时冕面色阴沉的看着桌上的那封圣旨,那是他下了决心,亲手撰写的,
只是那个人却弃它如敝履,视他为草莽,胸腔里的一颗真心被反复蹂躏,
窗外细碎的日光打进殿里,案几后,一双眸子骇厉的吓人,
良久,
萧时冕将陈非叫进来,
陈非拱手站在殿里,将萧时冕让他做的事情都记在心里,转身离开时,眸中已是一片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