佰草堂前,早已人头密布,杨家虽不那么富裕,可多年从医,到底也是青莲镇里出了名的人家,长子娶亲,也是整个镇子的大喜事儿。
看热闹的人们和孩童都挤在佰草堂门口,一片热闹里,没人发现村口停着的一辆马车前,一男一女也在望向他们。
萧时冕见沈时鸢驻足未动,问她:“不进去看看?”
这个时辰,花阴应该还在梳妆,沈时鸢犹豫了犹豫,终是朝她曾经安置的小院迈步过去,
没想到萧时冕竟也大步跟着走过去。
沈时鸢停住脚步,凝眸问道:“你也去?”
萧时冕挑眉看了看远处攒动的人头,“你自己去,我可不放心。”
沈时鸢皱眉,压低声音道:“我用不了多久,你还是别去了,出了什么事,我担待不起。”
萧时冕恍若未闻,直接拉起她的手,朝人头攒动的地方挤过去。
人群嚷挤,萧时冕拉着她的手不断的穿梭,
有那么一瞬间,萧时冕觉得,他们好像回到了少时,他领着她在花灯节的人群里穿挤,
彼时,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她对他还是一腔赤诚。
……
小院里,喜婆子正给坐在梳妆台台前的花阴梳鬓发,
花阴今日化了十分娇艳的妆,
她本不是多出众的容貌,又多年侍候沈时鸢,鲜少有浓妆艳抹的时候,
喜婆子一边梳发,一边喜气洋洋的喊道:“一梳梳到尾,二梳齐白头,三梳儿孙满堂,四梳……”
喜庆的祝语,和四周闹哄哄的氛围,花阴的脸上也露出欣喜,只不过,那丝喜悦始终没有达到最心底。
她惦记的那个人,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想起沈时鸢,花阴垂下眸,神色黯淡下来。
她的终身大事,如果小姐在就好了。
外边鞭炮声响起,新郎已经出门准备迎亲了。
喜婆子催促花阴该换喜服了。
花阴敛去心神准备站起身,抬眸时,却在铜镜里看到了那一抹纤细素净的身影。
她几乎是立时回过头,对上那双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眸子,
沈时鸢含着笑,站在门口望着她,
花阴慌忙站起身,小跑到她面前,又惊又喜,眼眶霎时间红起来,
“小姐?”
音落,热泪也一滴滴流下。
沈时鸢抚了抚她的脸颊,柔声道:“大喜的日子,画了这么美的妆,可不能哭花了。”
花阴点点头,可眼里的泪却像穿了线的珠子一样控制不住的往下流。
沈时鸢拉起她的手,拍了拍,“我可是特意来参加你们的婚礼的,可不能哭着出嫁,知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