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昭像是在忍耐什么,拉着阿念就消失在原地。
阿念知道,他的话是对暗处的人说的。
百仁堂
政昭上手检查着这人的伤势,阿念在一旁把脉。
这人的身体遍布交错的伤痕,鞭伤烫伤刀伤刺伤,十个脚趾甲都被拔了,还有右腿是被人打断后重新长回去的,骨头没长正都错位了。
“新伤旧伤层层叠叠,他明显是常年遭受酷刑折磨,还有,他的五脏六腑受损也极其严重。”
阿念心底生寒,杀人不过头点地,如此折磨,到底是何愁何怨,何等憎恨啊!
“好在遇到了我们,有善心仁慈,也有有仙丹妙药。”
阿念把药塞给政昭,就起身往外走:“你同我学了医,也乔装义诊过不少人,他的腿就靠你了,腿正了再喂他丹药。
我去叫人准备热水,还有药浴所需的药材。”
“对了,”阿念身子后仰,冲着政昭眨眨眼,“药浴之前,记得帮他洗一洗,洗干净些。”
说完,就小跑着离开了。
床上的人已经施了净身术,床头是阿念贡献出来的熏球,香味馥雅。
政昭捏着他的右腿,确定了错位之处,运转法力,麻痹了此处的痛感,碎裂、矫正、胶合,让它恢复了正常。
政昭搀扶着伤者坐起,胸膛抵着他嶙峋的背脊,取出药丸。
发现伤者嘴唇紧闭,药喂不进去,政昭一挑眉,直接卸了他的下巴。
轻松把药丸放进去,猛地把下颌回复,再托着他的下巴上抬,药丸入口即化,这是确定药下了肚。
趁着体内的瘀滞还没外排,政昭捞起人甩肩上,大步朝外走去。
他要快点把人丢进热水里。
要不是想着照顾这人的尊严,看他的人越少越好,他才不会亲力亲为。
琴棋书画靡不妙绝,尤擅经营;精通音律、诗书,智计无双,算无遗策。
能让涂山璟沦落至此,只会是最亲近最不设防之人动的手,想到这三年来涂山篌的不对劲,真相显而易见。
涂山老夫人经历了那么多,涂山家有什么事能瞒过她?
涂山璟他见过,除了太过仁善没有什么缺点。
涂山老夫人除了疼爱涂山篌,让他宣泄郁愤,想必,也是要借此拔除小孙子性格中的弱点。
小孙子不见了,只说失踪,却不派人搜寻,涂山家和曋氏竟都没意见,只能是涂山老妇人捂盖子,借口秘密试炼之类的。
大秦崇法,刑法他也很了解。
长期处于如此酷刑,漂泊到此,心境必然重创,涂山老夫人低估了涂山篌的狠毒,高估了自己的掌控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