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枯暗地里翻了个白眼,觊觎她的苍蝇可真多,赶走一个又来一个。
“没想到世子爷也有癔症。”他语气略带嘲讽,指尖轻轻捂住了阮桑枝的耳朵:“这些话还是别叫她听见了,徒增烦恼而已。”
燕逢看着他的眼神无悲无喜,以陈述事实的口气说道:“她不排斥,甚至纵容你的亲近,却从未给过你答案。”
直觉告诉沈枯,接下来的话他并不愿意听,只有隔着布料触碰到的似有若无的温度,证明着自己才是离她最近的那个人,对她来说特殊的人。
“还在自己欺骗自己。”
燕逢不意外他的反应,只是漫不经心的拨弄炭火:“她费尽心机吊着你的命,本想给你一个崭新的人生,你却不知好歹的往她跟前凑。”
“在为她对你的特殊沾沾自喜吗?说到底不过是个赝品罢了。”
木炭燃烧爆开的气流声狠狠砸碎了沈枯的心防,他眼睫微颤,只有注视着阮桑枝沉睡的容颜,才能勉强维持仅剩的体面。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沈枯突然觉得释怀。
“无所谓。”他淡淡道:“不如说这便是我存在的意义。”
“我因她而生,也为她而死。”
轻飘飘的话,让燕逢难得的有些惊讶。看来那个太子堂弟确实对他的阿桑死心塌地,连残魂都这么一往情深。
不过没关系,他会修正这些错误。
“那就祝你死得其所。”
燕逢这话跟诅咒似的,令人不寒而栗,姗姗来迟的方神医只看到他半扇身影,也瞬间将人认了出来。
“靖王世子进京了?!”
沈枯不咸不淡的看过去,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方神医正打算说什么,视线却被地上进气多出气少的天狼吸引过去,转而又看向昏迷不醒的阮桑枝,霎时思绪混乱,气得脸色涨红:“造孽啊,天杀的燕逢,天杀的忽勒人!”
“刚刚燕逢做什么了,你就眼睁睁看着?”
沈枯眉间充斥着几分戾气,把方神医吓了一跳,他忍着性子道:“我知道轻重缓急,但请先救贵妃娘娘。”
听见这话,方神医脸色一青,只无奈的摆了摆手,整个人像是瞬间老了十岁:“得靠她自己熬过去。”
“我说了早就说了,不能动怒不能动手,她——”
“她什么时候听过你的话。”
萧洪山的声音陡然响起,他身后还跟着煞神般的关曜,再往后,是乌泱泱的禁卫军。
年轻的帝王威仪不减分毫,按理说自己的属下和妃子过于亲密,应当天子一怒才对。
但他只是定定的看了沈枯一眼就收回视线,对着方神医道:“这回得给我守好她,出了事唯你是问。”
“禁卫军已经将虎头寨围的水泄不通,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沈枯,带着人一寸一寸的搜。”
萧洪山杀意浓烈:“燕逢既然自投罗网,就没有留他性命的余地。”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