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进去见儿子,因为此时,早已泪流满面,烐儿站起来这件事,无数次出现在她的梦里。
醒来后,都会变为泡沫。
如今,儿子竟然奇迹般站起来了,她的内心充满了激动和不可置信。
生怕黄粱一梦,到头一场空。
时霜不多相劝,她看着扶着门框,难掩悲痛的谢母,便嘱咐栀子道。
“你送她回屋,什么都不要多说。”
“奴婢知道了。”栀子静静地站在不远处,她不做什么,等谢母缓了缓,才上前道,“奴婢扶您去歇息。”
半个时辰后。
时霜听到敲门声,便去开门,看到谢言背着谢烐,她问:“出去了?”
“嫂子,我哥说要给你一个惊喜。”谢言高兴地道。
他将谢烐放下,眼睛里跳跃着兴奋的火光、泪光,他亲眼见到大哥能走了。
谢烐站稳身子,看着只有几步的人儿,难掩激动,他迈开腿,朝她走去。
却不想,腿刺痛,朝前摔去,“嘶。”
时霜双脚撑地,用力抱住男人,有谢言的帮助,才没有倒下。
“没事吧?”
谢烐站直身子,疼痛感钻入心中,“阿霜,我可以的。”
谢言松开手。
时霜抿嘴,她声音温和道:“没事,慢慢来,今天我看到你在神医哪儿能走路了,我都能看见。”
她明白也清楚。
男人这么拼命是想用努力来回报他们的付出,他一夜之内就站起来,最好是健步如飞,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他是钻牛角尖了。
谢烐嘴角泛起苦涩,“神医说,得需十天半月,官兵在搜查,我若坐着轮椅或被四弟背着,很容易引起关注,我想快点走。”
父亲这趟去盛京。
他心里清楚,父亲不想过四处逃亡的日子,同样的,他也不想过。
“我们不逃,朝廷已经自顾不暇,或许还会请谢将军出山。”时霜用力扶正男人,“我们慢慢来,堂堂正正回盛京。”
清苑镇距离盛京很远,周围山多,有许多土匪,官兵一般不敢来此。
来了,就回不去了。
谢烐站直身子,他抬手放开所有的支撑,缓缓向前面移动。
疼,但能忍。
或许,对他来说,最好的良药,便是一颗不急不躁的心,阿霜说的对,要堂堂正正回盛京,走不正、路歪斜,会让人看笑话的。
他走到床边,转身,双手撑着床沿坐下。
“阿霜,我已经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