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在路上跌倒了几回,她的头发凌乱,膝盖上被磨蹭破皮,她疼得脸色煞白,却不敢出声。
她的脚腕又脱臼了,她爬不动了,下半身跪在地上。
霍继成回头看她。
月光底下,霍继成的脸好看得惊人,眼睛和黑夜一个颜色。
霍继成的声音和刀一样冷:“不走了么?”
姜宁用尽所有力气,才喉咙里挤出一点声音:“哥,你听我解释……”
霍继成松开手,姜宁就趴在地上。
“你说。”
姜宁说:“这件事,和梁启平没有关系。”
一股热血冲到头顶,霍继成喉结缓慢地滚动,心脏上像是压了块石头,沉闷地跳,如果姜宁现在抬头,就会很聪明地闭上嘴。
但她没有,她不敢看霍继成。
姜宁说:“我做过亲子鉴定,确实是你的孩子。”
手术前一天,姜宁拿着霍继成的头发,去做了羊水穿刺。
是种对母体伤害很大的手术,钢针穿透肚皮,抽取了部分DNA,她希望能够瞒霍继成一辈子,但如果有一天,真被他发现了,姜宁不想梁启平被泼上污水。
霍继成蹲下来,和姜宁平视,他缓慢道:“所以,你只想弄死我的孩子。”
姜宁怔了一下。
“我只是想说,我没有和别人发生关系。”
霍继成握住姜宁的脖子:“谁知道呢。”
空气开始无法进入姜宁的身体,她听到霍继成说:“毕竟,我们阿宁太厉害,医疗记录都可以随意篡改……”
“……”
从此刻开始,姜宁陷入了无法圆满的自证陷阱。
“或许,我应该把梁启平叫过来,仔细地问问他,他有没有干过你。”
姜宁睁大眼睛,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喘不过气,窒息,耳鸣,每个字都被碾碎在霍继成的手掌里。
有一瞬间,霍继成是真的很想杀了她。
这个女人,牵动着他所有名为激烈的情绪,一次次让他失控。
姜宁的身体开始脱力,陷入痉挛的时候,霍继成松开了手。
她怎么能死。
天底下没有第二个姜宁。
霍继成吻上她的嘴唇,怀里的身体因为极限的缺氧而扭曲,姜宁的手指死死抠住霍继成的手臂,心脏炸裂似的疼痛,她的嘴唇是张开的,想从任何地方汲取到更多的氧气。
这是一个吻。
也是死亡前的博弈。
姜宁缓慢地从窒息里回神,在霍家的路上,她胸口的衣服敞开了,露出了比月光还白的皮肉,两个小巧的金铃铛代替了胸针,没有胸衣固定,她一晃动,就清脆地响。
姜宁哭了,眼泪一颗颗往下掉,时间还不算晚,这条路是通往山下的主道,随时都会有人经过。
毫无尊严,像只狗一样跪着的时候,姜宁哭泣着,往路边的林子里面爬。
霍继成把她抱起来,走进黑暗里,树林里,两个人身体紧密贴合,姜宁的背抵住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