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春回在宿舍躺了一天,第二天到底是撑着刚退烧的身体出来上工了。
只不过如今的她名声极臭,和过街老鼠的待遇差不多,所到之处恶言恶语不断,人人唯恐避之。
原先的搭档拒绝再跟她搭伴,齐春回只能跟自己的弟弟齐斌一块干活,哪怕这样,仍然避免不了被为难。
仅仅一上午的时间,齐春回就被挤兑的掉了好几回眼泪,却不敢说撂挑子不干,忍着刁难,老老实实的坚持到下工。
她本以为自己能够得到一丝喘息,结果去了一趟食堂的功夫,就被人趁机踩了好几脚,回去宿舍脱了袜子一看,小脚趾都被踩肿了,肉粉的皮肤上透着一丝丝紫红。
因为食堂排队的时候人多过于混乱,齐春回也不知道是谁下的黑手,她不敢闹出来,只能将委屈合着血泪咽下,深深的埋进肚子里。
与齐春回人人喊打的艰难处境不同,云乔无缘无故被人诬陷的遭遇太过倒霉,获得了不少大娘婶子的怜爱。
连队的大娘婶子们都很同情云乔。
于是这个大娘给她一把冬枣,那个婶子抓给她一把花生,还有几个年轻嫂子请她吃糖块,说是嘴上甜了,心里就不觉得苦了。
就连秦桂芬也请她吃了麻糖。
那是一种长条形状的、脆香的酥糖,外面裹着芝麻,里面是空心的,一咬酥脆的掉渣。是她专门从老家带过来的。
她还说要给云乔撑腰。
跟云乔说,如果齐春回再敢欺负她,就让她来找自己。还说自己好歹是连长的老婆,借着杨连长的名头,她秦桂芬在五连还是能够狐假虎威的一把的。
云乔感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抱住秦桂芬的脖子不住的说谢谢,反被她嫌弃说话太肉麻,害她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寒冷的冬日里,云乔被这些大娘婶婶嫂子们的举动,感动的心里暖洋洋的,一点都不觉得冷了。
而齐春回被教训了几次,人也算彻底的老实了。
时间就这样按部就班的往前推进着。
新知青宿舍也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之下一天天建成,赶在冬天的第二场大雪降临之前为房顶盖上了苫草。
北境寒风呼啸,大雪纷飞,凛冽的寒风扑面而来,几乎要将人的血液都冻僵住。
在落雪的日子里,知青们为新宿舍安装好窗棂,刷上朱红色的油漆,待到油漆干透,又将提前从场部划好的玻璃镶上。
待到大雪结束,天空放晴,前些天砌好的火炕也干透了。
烧上一把火,确定火炕的缝隙被黄泥抹得严丝合缝,没有一点漏烟的地方,新知青们便都高高兴兴的搬进了新宿舍。
有人欢喜有人愁。
部队欢庆的礼堂内,文工团的文艺兵们正在为部队的子弟兵们献上歌舞表演。歌舞表演过后,礼堂内还会举办一场相亲联谊会,为文工团和部队里的单身男女们牵线搭桥。
对于这样的场合,何霆钧一向是有多远躲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