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时常说她不该丢下本专业去做生意,指责她实在不务正业。
虞婉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着反问:“我不做生意的话那些画家用心画的画要怎么才能卖出去?靠什么养家糊口呢?难道每个人都要像您这样过着清贫的生活吗?其实大多数人心里都希望能过上好日子吧?您自己就不想过得舒舒服服的?”
岑缜听罢有些不高兴,“我哪过过什么样的好日子?”
虞婉笑着道:“衣来伸手又饭来张口,还有戴阿姨天天给你洗衣服打扫卫生,这不算好日子是什么啊?”
在外边的戴伟玉插话道:“就是嘛!你这老头子真是有福气。”
这话让岑缜没面子,当即想要轰人走,不让虞婉再来。
但到了第二天虞婉还是准时出现,面对着她的执着岑缜虽然气得直跺脚却又拿她没法儿,只得抱怨几句然后气呼呼地躲进了书房。
几个年轻人在这儿一待就是小半个月,直到小雪节气。
考虑到港城那边还有很多工作等着处理,魏司泽先提出了回香港的要求,并且表示两天之后还会再回来;但他刚走,段斐也就跟着走了;结果段斐前脚刚离开,魏司泽后脚又悄悄回来了。
“总算是把他们哄走了!”魏大少长吁短叹着擦掉额头上因长时间劳累而冒出来的汗水,看着自己的满手老茧不禁自嘲道,“这段日子简直就是提前干完了下半辈子的力气活。”
虞婉半开玩笑地说:“然而这一切努力在人家那儿都没有引起丝毫波澜。”
听到这番话魏司泽简直郁闷极了。
所有可以想到的办法他们都尝试过了,能说的好听话也都说尽了,无奈对方就像块冰冷坚硬的大石头,无论外界怎样努力都打动不了他半分。
这让向来高傲惯了的魏司泽感到从未有过地无助与渺小。
这时虞婉安慰他说:“假如岑老师真的是那种会被物质诱惑动摇的人,那早在几十年前他就该富有了。看看现在居住的地方吧,没有电梯老楼加上出行也不用豪车接送——这说明他对金钱根本就没多少兴趣。”
“对这样的前辈只有靠真情才能慢慢赢得他们的信任。”
虽然“真心”这个词听起来挺简单,但对于魏司泽跟段斐这种商人而言简直是稀罕之物。
因为平时眼中只剩下利润数字了嘛。
当发现少了一个人时岑缜只是淡淡瞥过来一眼就直接对他们讲:“别白费劲了,这辈子我都不会考虑与你们有任何合作可能。名声对我比钱财更重要。至于所谓的‘礼物’更不可能让我动摇分毫。”
魏司泽还想解释什么,但岑缜已经抢先说道:“不要再骗我说你们仅仅出于友情或纯粹来陪伴我们这些孤寡老人渡过寒冬,这样的话我才不信咧。古人云:‘志不同者莫强合’——回去好好想想再说吧。”
他话说完,戴伟玉就上前送客。虞婉不想让她为难,轻轻说道:“那我们等到下次再来。”
岑缜哼了一声,显然不信。
全国性的寒潮来袭,气温一下子降到了三度。
两人穿的衣服不太合适,被赶了出来后便直接开车去了商场。
一进商场,暖空调让身体渐渐回暖,两人选好棉服,拿着购物袋,有说有笑地往外走。
拐过一条走廊,虞婉忽然停下了脚步,看到前面迎面走来两个人。
他们不期而遇,那个男人慢慢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