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配的态度让梁广未曾想到,却又感觉仿佛是在情理之中,他看向审配:“正南觉得我有反心?”
“此事我不敢妄下定论,不过仲容对于天子终归是没有那么多敬畏之心的。”审配摇了摇头,看向梁广。
作为一个现代人,梁广自然对于所谓的皇权敬畏之心不会那般的充裕,更何况,他比所有人都清楚汉灵帝的昏庸,对此,他对汉灵帝的尊重自然也就更少了几份,虽然不知何时被审配觉察,但梁广却依旧摇了摇头说道:“我并没有不臣之心,只是不愿如同伯真公一般死在莫须有的罪名之下,虽无反心,但却想要在这乱世自保。”
提及自己的旧主,审配面色一变,虽然陈球对他并非有多么的器重,也并未给他太多的机会,但毕竟有知遇之恩,同时对他多有帮助,此刻听得梁广提起,审配不免想到当时陈球的无奈和自己身处雒阳的绝望,一时间,这些情绪当真是略微冲击了审配脑海之中儒家忠君根深蒂固的痕迹。
但是很快,审配摇了摇头,心中责备自己怎会有这般想法,接着,他看向梁广:“仲容既无反心,那我自然愿意鼎力相助,依我来看,仲容若是想要在朝中占据更高的地位,那便要立大功,让那朝中阉宦之人不敢再如此。”
“何等大功方能答道正南所想?要知道便是阳方正,伯真公这般之人都被阉人所害,就连卢公这等天下功臣,也要避阉人锋芒。”梁广摇了摇头,看向审配。
“诸公功劳自然大,不过却依旧不过治世和平乱之功,天子乃是盛世皇帝,对于这些东西自然不会看重。”审配闻言摇了摇头,接着突然看向梁广:“可若是仲容立下的乃是开疆拓土之功呢?仲容留下那鲜卑人的性命,又让高顺,韩当二将带兵前往高句丽,难道为的不是此事吗?”
梁广看向审配,虽然一直未曾和审配提起此事,但审配却已经做出了自己想要拿高句丽和扶余等地开刀的判断。
“正南莫非以为,我们仅仅靠着望平一县之地便能纠集人手,攻陷整个高句丽?纵然高句丽之民不值一提,但却也并非是区区望平一县之地的兵马能够攻陷的吧,更何况,我还并非望平县君。”
梁广有心想要知道审配的谋划,于是主动反驳道。
“仲容倒是低估了望平一县之地,望平乃是辽东边郡,与那鲜卑摩擦交战不断,辽东之民,大多都是上马能战,下马能开垦土地之人,莫说青壮,便是孩童和老子甚至女子都远超大汉复地之民,虽然不如中原地区人才济济,但作为兵源之地确实极佳,更何况,撤屯之策,更是让边郡无路可去之人数不胜数。所以兵源和能力仲容倒是不用太过担忧。”
“之后,便是钱粮,边郡困苦,鲜卑人又时常来犯,纵然公孙家乃是辽东大族,为了族内声名,所行撤屯之举不如并州,但大多穷苦人家百姓,能够吃上一口饱饭便已经是极大的恩赐了,据我所知,仲容早已让人在多地采购粮食,加上城中屯田,仲容能够养得活的兵士远比想象之中的更多。”
“更何况,仲容在并州也是颇有名望,在天下游侠眼中还有及时雨的称号,而高顺将军和韩当将军又都是善于统兵之人,如此看来,至少在兵士和将领之事上,仲容倒是不用太过担心,而望平之地和梁氏商行的钱粮,仲容至少短时间内不用担忧练兵之地和养兵的黄白之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