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看着秦楠静盯着自己的那双暗沉的眸子,仿佛看透了她三十二年前行的那件不义之事。
老太太心头猛地一跳。
她这是什么意思,为何要提起这个数字,大房家近来变化颇大,难道是他们发现了什么?
随即她又否定此想法,安慰自己:不可能,三十年前不曾有人发现,三十年后便不可能。想来是在记恨划族谱一事。
即便这样,她心里还是有些打鼓。
“哼!不知所谓的东西!”老太太怒骂一声,不敢再作纠缠,起身走了。
胡氏赶忙跟上。
方才她虽然听的云里雾里,即便没明白,但从老太太错愕一瞬的表情,还是窥得了一丝不寻常之处。
谋财害命?
三十二年?
得意喊出继婆母?
打的什么哑谜?
胡氏暗暗上心,寻个时机查查此事。
这段时间家中怪事频发,胡氏作为掌家人,也处处受气,过得极其不顺。
在外要忙着营收日益下滑的铺子产业,在内除了处理家中大小事宜,还需伺候公婆。
未分家以前,公婆的饮食起居,床前尽孝皆是秦楠静亲力亲为。
外面庄子铺子的营收虽不会持续高涨,但一直趋于平稳。
家中也有诸位信的过的婆子和管家看顾,从未发生过什么大事,就算有事,秦楠静也会帮着处理。
胡氏则只需要外面收租查账,内里管理银钱开支,应酬礼品等开支,日子过得也算轻松自在。
而如今大房离家又断亲。
家中霉事不断,所有的事情都压在她一人头上。
老头老太太不知怎的,一向健朗的身体,近来却时常小病小痛不断。
每次都得叫胡氏去贴身伺候,日日折磨,让她叫苦不迭。
再有家中还有一位年芳十八,待字闺中的小姑子。
小姑子也不知怎的,每天魂不守舍,跟丢了魂儿似的,不是待在院子里闭门不出,就是没日没夜的往皇子府跑。
小姑子眼见着年岁渐长,老太太日日催着安排其婚事,而小姑子又非大皇子不嫁。
老太太心疼女儿,便勒令胡氏去促成此事。
有没有搞错!那可是大皇子,叫她如何去办?
她们难道以为皇室是她想嫁便能嫁的?!
要是可以,她自己当年就嫁了,岂会现在要受这老婆子的气!
真真是没一件顺心事。
胡氏原是想,今日上山拜佛,取些“浴佛水”去去晦气,结果第一日竟出了如此大的丑,还要被老太太刁难。
秦楠静提的这个“三十二年”定然是老太太不能提起的把柄。
胡氏暗想,若是让她抓到,拿捏老太太命门,看她以后还敢如何作妖!
回到寮房,老太太一坐下对着胡氏就是一阵怒吼,
“你刚才在干什么,没看到秦氏都指到我鼻子上了吗!你竟一句话不说,平时对下人那牙尖嘴利的劲儿都去哪了!?”
胡氏暗暗翻了白眼,上前给老太太斟了杯茶,好言劝道,
“娘,您莫气,秦氏那么说就是想激怒你,你可不能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