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她不再自称“本宫”，语气中也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感慨，她微微垂下眼帘，声音轻缓，仿佛带着一丝久别重逢的复杂情绪：“妹妹，这些年，你过得如何？”
商苓竹神色淡淡，唯有异状，就连语气中都听不出任何情绪，她道：“稀松平常。”
“可我却日日煎熬。”宁贵妃的声音低沉而沙哑，似乎在宣泄挤压在心底深处的委屈与不甘。
商苓竹依旧神色淡然，仿佛宁贵妃的话并未在她心中激起任何波澜。
“你果然还是老样子，我们，到底不一样。”宁贵妃苦涩一笑，手紧紧攥着锦被，眸中闪过一抹厉色，“不过都将不得善终，谁也逃不掉。”
商苓竹沉默不语，伸手扣住了宁贵妃的手腕，这让宁贵妃有些许迟疑与惊愕，但最终她却并未挣脱，而是目光柔和的望着自己的这位风华绝代的妹妹。
这样一个女子，倘若当初入宫的人是她，不知会在宫中搅弄出怎样的风云。
不过细细想来，她又怎甘埋葬于于此。
“我的反噬已经被压制了，多亏了她的女儿，真是没想到时隔多年，救我的依旧是她。”宁贵妃苦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自嘲。
不想，正扣住她手腕的那只手的力道突然加重，险些将她骨头捏碎，宁贵妃吃痛，猛地抬起头，正好开口，那手已经松开，“看来你得偿所愿了。”
有她这句话，宁贵妃才彻底放下心来。
此前她的反噬虽然停止，但还是有些担心，怕方筱染暗中动手脚。
宁贵妃揉了揉被捏得发红的手腕，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抬眸看向商苓竹，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你今日前来，究竟是为了什么？若只是为了确认我的反噬是否被压制，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看来你死了没有，毕竟，你我之间，终究还有些旧情未了。”商苓竹眸色清浅，语气很从容淡漠，宁贵妃几乎从她脸上看不到一丝异样。
宁贵妃抬眸，眼里闪过一丝轻笑，“那可真是让你失望了。”
商苓竹喃喃自语，“是很失望，她竟然没有动手，明明是绝佳的好时机。”
这话让宁贵妃冷笑一声，目光如刀，“你难道还希望她杀了我？”
商苓竹的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她微微侧目，双眸投向窗外，熹微的阳光落在她的脸上，映出一片清冷的光晕，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深意，“你的生死，我不在意，只是好奇，既然无恙，那便无需多言。”
宁贵妃闻言，眸中寒意更甚，她紧紧盯着商苓竹，声音冷得像冰：“你今日前来，就是为了说这些风凉话？”
“你多虑了。”商苓竹轻笑一声，目光依旧淡然。
说罢，她转身朝门外走去，步履轻盈，仿佛一阵风般悄然离去。
宁贵妃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眸中情绪复杂难辨，她紧紧攥住手中的锦帕，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方才商苓竹的话像一根刺，深深扎进她的心里。
她深吸一口气，低声唤道：“来人。”
大宫女应声而入，恭敬地问道：“娘娘有何吩咐？”
宁贵妃目光冷冽，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然：“本宫要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