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雯心里更加惶恐。她死死咬着唇,问他:“远琛哥,你怎么不去医院看我呢?我一个人在医院,没有人管我,好可怜。”
霍远琛看着她,没什么语气地说:“我下午有事。你应该也知道了,我在外语学院院领导办公室,替周教授澄清。”
安雯的眼泪一下子流出来:“不是的,远琛哥,你在骗我对不对?是不是今天你让我去替周教授说话,我没答应,你生我气了,才故意气我?”
霍远琛摇头:“没有气你,我只是去陈述了客观事实。”
安雯尖叫着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周教授确实收了温黎送给她的包,我没有说错。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为什么连你也要这样对我?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们才会满意?”
霍远琛语气冰冷地开口:“用自杀来迫使我过去照顾你的办法,你已经用过一次了。这样的招数,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就像今天你看到的,我不会再管你了。”
安雯含着眼泪,怔怔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消化了他说的话。她泪眼婆娑地想伸手去抓他的手。
霍远琛躲开了。
她没支撑好,扑通一声从轮椅上摔下来,整个人狼狈地趴在地上。
可即便这样,霍远琛也只是站在原地没动,面无表情地看着摔在地上的她。
半点要扶她起来的意思也没有。
安雯忍不住呜咽着哭起来:“为什么会这样?远琛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是温黎逼你的对不对?如果没有温黎,你肯定不会这样对我。”
霍远琛目光阴冷地看着她,说:“和温黎无关,我只是单纯地厌恶别人威胁我。上次去医院照顾你,完全是因为我的道德底线,不能让我见死不救。但那不代表我看不出来,你是故意的。”
他甚至后退了两步,更加远离了她:“安雯,我是因为你姐姐,才对你多加照顾的,可你这么一作,已经快把我和你姐姐的交情作完了。上次去医院照顾你,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我也算对你仁至义尽了。”
安雯趴在地上,来不及爬起来,就试图去拉他大衣的衣角。可他怎么会给她这个机会?
她崩溃地在地上大哭,声音里都透着绝望:“怎么可以这样?远琛哥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姐姐出国的时候,你明明答应过她,会好好照顾我的?什么叫仁至义尽?我姐姐为你做了那么多,你怎么可能偿还的完?”
霍远琛不看她,只看着路边的灯。
天空中似乎又有零星的雪花飘洒下来,空气里充斥着冰凌的味道。像极了除夕那晚,温黎也是在这样的雪天里,在灯影下,一步一步离他远去。
他吸了吸鼻子,逼退所有涌上心头的情绪,只淡淡说:“你要这样认为,那就算我忘恩负义吧。总之,我不会再管你了。霍氏给你的资助也会停止,还有,你现在住的那间屋子,租金只交到了这个月底,之后要怎么办,都看你自己了。”
他说完这些,已经完全丧失了和安雯继续交谈的兴趣。转身就钻进了自己的车里。
果然如他所说,没有再去管安雯分毫,开车走了。
安雯狼狈地瘫坐在地上,身边渐渐有了积雪。她手脚一片冰凉。
没有了远琛哥,她的世界瞬间崩塌。她根本不敢想象,以后的日子要怎么度过。
她已经忘了是什么时候,他就出现在她的生命里。她那时候个子不高,只能努力仰头望着他,羡慕地看着他和姐姐安然有说有笑,两人之间的氛围,是连她也插不进去的默契。
直到有一天,她在他那里,发现了一枚漂亮的蝴蝶结发卡。那么鲜艳的颜色,明显不是送给安然的。
她的心,在那一刻,扑通扑通跳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