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每晚,萧彦都会做好饭菜去大牢,亲手给陆子卿梳洗,而陆子卿有人照料,日日能吃饱穿暖,精神头逐渐好起来。
就是有一点不好,萧彦晚上压根不回家直接宿在牢里,堂堂一品军侯,成日与犯人待在一块儿,与之同吃同寝实乃大逆不道,严重违反礼法,有损祖宗颜面。
陆子卿整天提心吊胆,那人又赶不走,现在连饭都吃不下。
牢房里就点了一盏小油灯,勉强能照亮,萧彦扒了两口饭,抬眸就见陆子卿怔愣的看着自己不动筷。
“怎么了?不舒服吗?还是今日的菜不合胃口?”
陆子卿把碗搁到小桌上也不说话,只叹气摇头。
萧彦最怕这副心事重重愁容的模样,那饭是没心情吃了,搁下碗问,“是不是冷到了?”
他摸了摸陆子卿的手,一片冰凉,自顾去床边拿来斗篷给人披上,再捂紧那双手随口说。
“这雪下的没完没了了,路上的积雪都没过膝盖,每日必须清铲之后才能行走,你身子单薄真是遭罪。”
陆子卿没有抗拒,只任他捂着自己的手,轻声说:“这算是百年难遇的冰河期了吧,干旱导致秋季没收成,如今再遭寒流,不知道又有多少人丧命?”
“朝廷已经派人下去赈灾。”萧彦的拇指轻轻摩挲陆子卿的手背。
“幸好太子追回一部分欠税,勉强暂缓了国库压力,不过,受灾地区太多,那点儿钱粮仍是不够的,还有医用,这些年打仗,大宁的大夫严重缺乏,天灾祸事不断,单靠惠民局负荷太重,所以但凡遇到灾情,许多人都得靠自己扛,扛不过就听天由命。”
陆子卿喝了茶,叹声,“达官贵人都在城里,医用自是能保障,至于身在各地村镇的人就是要命,没有官署医疗,唯有去县里,大多数人温饱都成问题,瞧病更是一件奢侈的事,我们只能自足自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