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称他为老友,实在是抬举他了,这些年来,他的变化之巨,真让人瞠目结舌,此为其一,其二,梁洪之对子女的宠溺已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礼义廉耻、道德纲常但凡遇上孽宠,统统的见了鬼了。”
“楚歌小姐怎么看?”
“自然不屑与之合流,你也知道,她毕竟和我一脉相传,脾性相仿,敢爱敢恨、爱憎分明。”
“既然你们爷俩已有共识,陶老想让我扮演何种角色?”
陶天阙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茶,沉吟着说道:“一来希望张老弟以局外人的眼光给这位林先生把把脉,咱们断一断他的慧根和良知;二来嘛,实在有事相询,但此事或许涉及到贵党利益,不知妥不妥当,故而,一直心怀忐忑……”
“请陶老先言后者。”
“还是有关林赤之事,张老弟应该有所耳闻,在阁下来南京之前,林赤原本有一女友,叫曲思秋,想必阁下不会陌生,她最初是应天教会医院的一名外科医生,后日本人攻占南京后,饿殍遍野,缺医少药,我筹备便民诊所,说服玛丽院长,将思秋借调在我中山路上的一家诊所服务,后来不知何故牵扯上一起谍报事件,被日本人抓了进去,从此再未见上一面……前些日子,听说有一队人马劫了押解思秋的囚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是张老弟手下所为……”
镰刀颔首道:“实不相瞒,也没必要瞒您老,我们之间已不是一般交情,曲思秋的确是我安排营救,思秋作为我党一名坚定的共产主义战士,在狱中表现出了一名布尔什维克应有的大无畏精神,甚至不让须眉,我很钦佩她,她已脱离虎穴,平安到达了一处地方……只是前期所遭受的非人折磨,在她的心里还是留有很大的阴影,但于她而言走出阴影,只是时间问题……”
“还是让我们先回到第一个问题,张老弟作为情报战线的高级指挥官,不妨先谈谈对林先生的看法,这有助于我接下来的判断。”陶天阙捋了捋胡须又补充道:“请张老弟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千万别因由我的先入为主,产生顾忌。”
“陶老一定是想听真话喽?”
陶天阙哈哈一笑,“假话有时可以宽慰人心,但只会贻误病情!”
镰刀正色道:“至今为止,林赤与我有过两面之缘,第一次是我主动约他,记得是在一家宾馆,我当时约他,主要是表达内心感激之情,我之所以能够平安抵宁,其功劳之巨,不可抹杀!第二次就是在贵府,当时和他同行的乃为日本松机关的黑木以及……渡边少佐,这两次见面,前后相隔一月,但情境已天壤之别,第一次他是我的战友,第二次他是我的敌人……但我现在想说的是,与他第二次见面又去数日,如今我张某人不还是好好的?且把这家老万全酒店经营得风生水起!如若他是无良之徒,我当晚在您府上就早已成为日本人的阶下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