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子面白无须,走起路来两颊肥肉颠颠的,正是当朝内相薛如海。
辅一入门,便恭恭敬敬磕头道:“奴才薛如海拜见太后娘娘!”
“起来吧!”太后面色肃然,伸出一只保养极好的手指着他道:“哀家此番叫你来,是想让你给哀家讲讲塞外风光。听说你去年在北境待了一个多月,纵穿整个雍州,接触过不少鞑子,一定对北境有所了解。”
“回太后娘娘的话,”薛如海心中诧异,面上却不显颜色,微微躬了下身子,道:“奴才确实了解一点北境的情况,不知太后娘娘想听些什么?”
太后抬了抬下巴,吩咐道:“就说说你印象最深刻的地方吧!”
“奴才遵命!”
薛如海清了清嗓子,刻意思索一阵,才徐徐道:“这北境啊,千里冰霜没有一处不是冷得彻骨!奴才初入雍州时,只见茫茫大地一片白皑,那叫一个荒凉!”
“停!”云书羽突然打断他,道:“这些我们都知道,说点别的吧!”
薛如海瞅了他一眼,咽了口唾沫,又道:“嗯……要说这特别的,还要数甘城的稻田。甘城比之江南鱼米之乡,恐怕还要富庶一些。若非鞑子南侵,甘城知府逃难前一把火烧光了所有田地,奴才便能一览北境粮仓的壮丽景象了!”
“甘城粮食产量如此丰沃,为何边城将士会食不果腹?”
云汐羽忽然插上一嘴,令薛如海顿时一震。
他面露难色,看了眼太后,露出哀求的目光:“太后,这……这事奴才岂能妄议?”
太后抿了抿嘴唇,冷淡道:“这是仁寿宫,叫你来是让你讲故事给咱们祖孙三个听的,你就捡你知道的随便说说吧!”
“奴才、遵命!”薛如海回答艰难,又咽了口唾沫道:“依奴才看,甘城虽产粮丰厚,却要供给我信朝诸多郡县。边城将士缺粮,全因之前兵部贪墨所致。”
“既是如此,”云汐羽再次打断他,诘问道:“本郡主想要问问你,边城五万将士为何会节节败退?”
“这个……”薛如海再次犯难,想求太后出言相救。可太后却半眯着眼睛,不动声色。
他只好清了清嗓子,低声道:“奴才不好妄议国事,但威北将军叛国通敌一案早已定谳,该是蓝甄克扣粮饷,贪墨军费,导致边城五万将士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最终惨败。”
云汐羽闻言,丝毫没有罢休的意思,接着问道:“这些情况世人皆知,说说你的想法吧!”
“奴才、奴才实在不敢从命!”薛如海立时跪倒在地,磕着头道:“还请郡主殿下恕罪,奴才身为陛下近侍,不敢妄议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