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才人摸了摸她的头,轻声细语道出了一个秘密:“因为我从前便是花楼的雏妓,早就喝了绝子汤了,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她们却不知道。”
小羽怔在原地。
月才人继续道:“不止是你家主子我,还有陶贵人、婉美人,从前她们要么是奴籍出身,要么是教坊司贱籍,应当都是喝了此药的。”
小羽嘴角下撇,眸中一阵痛惜之色,眼瞧着就要瘪嘴哭出来了。
月才人笑着点了点她额头:“无妨的呀,你瞧,咱们这不是因祸得福了?她们既然想要害我不孕,那便遂了她们的意,毕竟我已是绝育之身,再接触此种药物也不会更差了。
花泥中的明矾毕竟效用有限,她们想瞒天过海叫我吃暗亏,我偏要将计就计再喝下去些,用一场落红换她们得应有之罪,倒也划算。”
小羽连连摆手:“不可,小主不可!按您说的,您的身子已然很差了,若是、若是再出了什么意外,您下半生也没有孩子能依靠,那可怎么办呀!”
月才人温声道:“若无意外,我这一生也不过就是个贵人了,为何不搏一搏呢?放心,我略通药理,用量还是能把握住的,必不会叫自己得不偿失。”
小羽见她心意已决,这才含着泪答应了。
...
自那日后,月才人便将这盆木芙蓉摆在了内殿显眼的位置。后来何才人还曾来拜访过两次,见她似是珍视得很,才放下心来。
木芙蓉单花可开十日左右,花木局培育出的优种还能再多开几日,约摸着十余日后,那盆木槿已微微有了枯萎之势时,月才人服下了一剂以明矾为主的绝子汤。
明矾是一味普通药材,在宫里用途遍地,月才人都不需差人去太医院支取便能从各处收集不少。
仅凭花泥中的明矾剂量并不能使正常女子落红,但归月本就不孕,很是宫寒,闻了这么多天出现下血倒也符合常理。所以她温水送服的明矾仅是微量,确保不会血崩伤身,也能叫太医瞧出是明矾所致。
几乎是在月才人服下片刻后,她便下腹坠痛,隐隐有落红之兆。
她跌坐在地,轻声道:“小羽,去吧,将药碗和药渣处理好,去寻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