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嫔迟疑道:“可、可喘症也算是打娘胎里带来的先天弱症,若她真的有,便不该入宫为妃呀;况且她入宫也有一年半光景了,太医频频请平安脉,怎的从未听闻呢。”
钟嫔道:“你忘了?熙昭容是礼聘入宫的,没经过层层秀女筛选,身子有什么病症自然是能瞒下的。她从前应当也是症状轻微,再加上家世好身份高,自然不会有太医自找不快,许是怀胎后才有所加重,明显叫我瞧了出来。”
纯嫔若有所思:“喘症并不常见,熙昭容若真的有,也是要好好瞒着、不叫人发现的。妹妹前日便困惑不解了,咱们明明并未真的撞上熙昭容,更别说害得她崴脚了,但她却发了那样大的火气。走时那个叫蛾眉的大宫女也急着要请太医...莫非就是因为这一层缘故?”
钟嫔认同道:“是呢,若非见过姨母发作时的样子,我还真不一定能看出什么端倪。本以为她就是个脾气大的草包,没成想还有如此城府,瞒得这样好、这样久。”
她顿了顿,又道:“说不定脾性大也是她的伪装,为了让人不往那处想,她可不得照着和身患喘症相反的样子来么?”
纯嫔笑着推了推她:“好啦,钟姐姐,这不过是我们姐妹间的闲话猜想罢了,就算熙昭容真的身患喘症又能如何呢?”
钟嫔收起那副正经神色,也跟着笑了:“是了,与我们何干?只是我却免不得要向上天祷告,她那样的人实在不配生出个健健康康的好孩子。”
纯嫔一把捂住她的嘴四周望了望,见宫人们都在外头候着才放下心来,长舒出一口气:“姐姐慎言呀!”
...
翊坤宫。
距离寿安长公主府的中秋诗会已然过去了一个月,美人褚韫玉终于被迎进了宫。
依旧是一顶小轿从偏门抬进来,但对于褚韫玉来说,她费尽心思终于得偿所愿,如今也算扬眉吐气。
那日在清漪园被抓时,她第一反应便是闻人翡陷害她,可转念一想,闻人翡背后是谁、她背后又是谁?闻人翡没有必要对一个小喽啰出手。
那便是旁人陷害闻人翡,被她掺和了一脚了。
可随之而来的便是怨恨、怪罪和迁怒,她们二人在金花落时好歹同住一屋,闻人翡为何总是冷冷淡淡的,也不提醒她一句?那日她当真没有察觉到自己吗?
她闻人翡是太后族亲,身份尊贵不错,自己可是做了她的替罪羊,名声扫地不说,还吃了许多苦头。替她挡灾,她难道不该感谢自己吗?
自己才是那个无辜受累之人!
闻人翡欠她,她会好好记着;皇后不分是非,是个和稀泥的;还有躲藏在暗处设局之人,褚韫玉也暗暗下定决心要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