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那些伺候的丫鬟、婆子,大多都是从娘家陪嫁过来的,身契又捏在她的手上,对她自然忠心耿耿。
况且以她谋算深沉、未雨绸缪的性子,怕是早有了防备。
在此情况下,想要不动声色地处置了王氏,绝非易事。
严殊反复权衡,这件事急不得,牵一发而动全身,还得从长计议。
这一晚,他没有歇在后院中的任何一处,而是独自一人待在书房中,望着那摇曳不定的烛火,枯坐了整整一个晚上。
翌日清晨,天色刚刚泛起鱼肚白。
严殊强打起精神,收拾妥当,在准备去上朝前,他派人通知各院子,说夫人身体抱恙,如今需要静心调养,往后这段时日,暂且不必再去如意院给夫人请安了。
而对如意院的王氏,他只派人送去一封信,上面只写了四个字——闭门思过。
罗诗杳得知消息后,隐约猜到下毒之人就是王氏。
对此,她感到很意外,她知道王氏不喜欢自己,甚至还经常暗戳戳地挑起她跟其他姨娘之间的矛盾。
可没想到会恨她至此。
更没想到她是幕后黑手。
王氏到底出自清流世家,身为将军府的正室夫人,无论何时都表现得端庄大方,温婉贤良。
谁能想象,如此之人,竟能做出此等阴狠之事,简直堕了琅琊王氏累世的清誉。
一直以来,罗诗杳都觉得自己行事低调,可谓处处谨小慎微。
就拿平日里的穿戴来说,她总是选择那些朴素平常的服饰与首饰,并不追求华丽张扬,丝毫没有要压过王氏一头的意思。
罗诗杳只想着能在这府中安稳度日,与众人相安无事便好。
自始至终,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取代王氏、去争抢那主母之位。
她不过是在这深宅大院中艰难求生的平凡女子,王氏才是明媒正娶、掌管中馈、身份尊贵的正室夫人。
她既无那样的野心,也无与之抗衡的资本。
可即便如此,王氏却依旧对她心怀忌惮,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让她变成疯癫之人,方能安心。
事情怎么会是这样的,罗诗杳望着窗外,眸光悠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