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赶不上变化，宋盛芙预知到事情发展的动向，却有些无能为力。
这个时代不是文明社会，而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权社会。
最不能干的事情就是挑衅皇威。
伯府可以拒绝，薇姐儿也可以不用嫁给六皇子，但后果是伯府惹怒楚帝以及皇后，甚至伯府和六皇子彻底闹僵。
伯府最后也会走向原书的结局，就连边关的康哥儿也会失去所有的支持。
这是个极其残酷的现实，宋盛芙不由得掩面。
“祖母，孙儿……”
康哥儿坐在庭院的椅子上，这张他小时候坐着腿都着不到地的椅子，现在坐着，腿屈着，他将胳膊撑在双膝上，头一直低着。
他想说令弟不会这样，可是令弟身后站着的是陛下和贵妃，还有那个皇后。
四年前，皇后找到他时，他就知道以后的路了。
但是这条路上，他没有将表妹的一辈子算进去。
他想说，即使没有表妹，他也会好好辅佐六皇子。
但是，这种话太苍白了……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康哥儿整个人像是陷入了阴影里面。
看着前不久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宋盛芙叹了口气。
人总是要成长的，事情看破之后，心里变得透亮了，比浑浑噩噩一辈子要好得多。
“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甲之砒霜、乙之蜜糖。”
砒霜也好、蜜糖也罢，对家中之人，总想要她们得几分圆满。
“表哥，你当真这么想？”
薇姐儿已经回来，身上还穿着去见贵妃时穿的衣服，一袭青衣，头上只点缀了几朵珠花和两只蝶钗。
“你同我说说实话，莫要糊弄我。若是真不愿，到时候我攒下功勋换你去。”
薇姐儿看着眼前站着的表哥，不由得心生感叹，表哥是真的变了。
“表哥你还记得我和弟弟刚来伯府的时候吗？”
见薇姐儿不回答她的话，转而提起从前之事，康哥儿有些没反应过来。
“怎么了？”
薇姐儿拨弄着棋笥里面的棋子，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个时候，祖母说咱们就是一家子亲兄弟姐妹，以后要和谐友爱，互帮互助。我当你是亲哥哥，所以也并不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