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又将身子微微前倾,凑近面前的镜子,聚精会神且极为细致地检查起自己此时的面容来。
镜中的那张脸庞看上去依旧稍显憔悴之色,尤其是那对深邃的眼窝之下,还隐隐有着些许淡淡的乌青色痕迹尚未完全褪去。
不过整体而言,整个人倒是散发出一种类似于大病初愈之后特有的那种苍白之感。
而这种独特的状态,却莫名其妙地给他原本就带着几分阴郁气质且俊美非凡的面庞增添了不少别样的魅力与气质。
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直到传来剧烈的敲门声,伴随着李年昕不耐烦的声音响起:“傅堇臣?你还要在里面待多久?如果你再晕倒的话,我是不会再管你的。”
这才将他的思绪重新拉回到现实,他胡乱的用最冰的水拍了两下自己的脸,神志又清醒了些许,才慢条斯理的抽出身旁挂着的洗脸巾,擦干脸上的水分走出来。
走出厕所才发现李年昕正在楼下的客厅收拾着东西。“又要走?”他张口询问道。
李年昕没有在说话,只是手上不断加快的动作印证着他的猜想。
他默默站在楼梯口注视着她收拾行李的动作,毕竟她也不过住了两天,说是收拾行李,也不过是大概把两件衣服和随身物品放在一个包里。
没一会她就收拾妥当了,她拍了拍手。穿好外套,“钥匙在鞋柜上,如果你还想看看你母亲留给你的礼物,可以去后面的花园木屋里看看。”
李年昕正打算拿起包往门口走去,手却被强劲的力量抓住。对上那双阴桀冷冽的眼眸。哪怕是足够冷静的她,心也微微的怔住了一下。
“为什么又要走?Jenny,你不会以为真的是我一直在跟着你吧。虽然我确实想过这个问题,但能够如此凑巧地抵达此地,并且堂而皇之地现身于你的跟前,而谢君安竟然毫无戒备之心,你当真认为仅仅只是因为他没想到我会来这里吗?”
他的语调逐渐变得越发冷酷阴寒,仿佛是从皑皑白雪之中最为寒冷刺骨的冰凌坠落而下,狠狠地刺入了李年昕的心脏深处。
听到傅堇臣说出这番话语时,李年昕却并未流露出过多惊愕之色,她的眼眸仅是稍稍闪烁了一瞬,随即就迅速恢复到常态。
只见她那双紧紧握住背包背带的双手,犹如无法理清一团乱麻般的丝线,胡乱地交织缠绕在一起。
甚至就连手指也受到这股情绪的影响,开始躁动不安起来,将她此时此刻内心的烦闷与消沉表露无遗。
“我心里清楚,他会如此放心地让你来寻我,是因为他坚信我对你绝不可能产生任何情愫。”
沉默良久之后,似乎终于想通了某些事情一般,她的眉目以及原本紧绷着的手指都缓缓地松弛开来。
她说话的语气却是那般清淡如水,冷若冰霜,使人不禁感觉与她相隔千里之遥,难以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