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在地上太久腿都发麻了,月沁扶着墙慢慢站了起来,将嘴角挑了挑,反唇相讥道:“你恰恰说反了吧,若是花家真的打了赈灾粮的主意,我花月沁还有出狱的一天吗?我既然能从牢狱中走出来,就证明朝廷至今都没有找到花家贪腐的证据,女帝都未能下定论的案件,你怎么敢随胡口乱说?”
牢役被月沁用话噎住了,狠瞪了她一眼,打开牢房门,将月沁从牢房里蛮横的拽了出来,不耐烦的边走边催促着她。
身着囚服的月沁刚走出牢狱门口,就听到一声温柔而又熟悉的呼唤声,“沁儿,快过来,爹爹在这里!”
大牢门口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同样是穿着单薄囚服的柳卿翘首望向她的方向,虚弱的朝她招着手。
月沁快步走到马车前,搀扶住满面病容的柳卿,四周张望了一下,马车前只站着张管家和一名小侍等在这里,她疑惑道:“娘亲呢?”
柳卿的眼睛瞬间潮湿了,心绪激动的捂着嘴虚弱的咳嗽了几下,哀声道:“昨日女帝提审了月亭,也不知月亭对女帝说了什么,女帝便恩赦了家眷......月亭仍在牢中,但我相信她肯定能平安的回来。”
张管家站在马车前拉着缰绳,也随着柳卿一起悲伤的低声啜泣着,近两年未见,张管家满头华发俨然像一位耄耋的老人,也不知她经历了怎样的沧桑变故。
月沁惊诧的打量着张管家,问道:“你是......张管家?我不在的这两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你的头发怎么全白了?”
“哎,少主子,我这都是愁白头的啊,我们还是别在牢狱门前闲谈,在路上再说吧。”张管家擦干脸上的泪痕,搬过小矮凳放在马车前。
一名服侍在柳卿身侧名叫烟儿还是叫燕儿的小侍搀扶着柳卿上车,这名小侍每次见到月沁时都会羞答答的垂着头不敢看她,柳卿还有意将他塞给月沁做暖床,不过被月沁曾经给拒绝了。
柳卿坐到车厢里,剧烈咳嗽几下,白色帕子展开,上面留下了一大抹鲜红,小侍惊慌的要去叫少主子,却被柳卿制止了,他虚弱的小声道:“不过是老毛病罢了,回府养两天就好了,现在花家多忧患,让她见着了,又要为我的事烦心了。”
路上,月沁向张管家了解赈灾粮的事,原来朝廷从花家采购了十万担的粮食,由花家镖局运送到受灾的州郡,储存至各州郡的粮仓里,结果在分发给灾民的过程中发现部分精米被掉包成劣质糙米,其中还掺有糠皮麦麸等物,明显是有人对赈灾粮做了手脚,女帝派人去查,结果这把火烧到了花家身上。赈灾粮案已经查了两个多月,至今仍未找到花家掺假的证据,各州郡齐心将矛头直指花家,女帝似是确定无疑的认定为花家所为,不仅要查这次与赈灾案相关的账目,还查上了花家历年的账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