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老头名叫海宽,两人约定以后陈卫东就称呼海宽为海爷爷。暂时就在他家住下,要是日后海宽的儿女找来要把他接回去也行,到时候看老爷子自己的意愿。
海宽苦笑了一声,他的儿女这辈子也不会接他回去的。老爷子年纪非常大了,他生于光绪二十八年。算起来今年虚岁七十有九。
陈卫东简单的交代了一下自己的情况,让老爷子安心在自己这里住着。好吃的是没有,他只能保证我吃什么老爷子就吃什么。海宽可不是一般人,他以为自己交代了身无分文又没有家人的情况明天会被赶出去,
毕竟不图回报的付出这种事不符合人性,但是陈卫东像没听见一般。就这样海宽在小洋楼住了下来,每晚齐红领着学生们复习的时候海宽就在自己的房间里不出来。
没几天闲话还是在棉纺片区传播开,杨慧也听说了,儿子收留了一个疯老头,不知道从哪捡来的。陈卫东没和母亲多解释,只说是看着老人家可怜,希望母亲也能帮着多照顾照顾。
杨慧本性十分善良,听说儿子是做好事也就是放心。那个年头添一双筷子不算个事,可是帮着照看老头她暂时没有那个能力,因为他的腿伤还没好呢。
陈卫东这天下午到棉纺厂去找了主管领导,牛兴邦虽然满头是伤,但是不妨碍他看不起陈卫东。说什么也不承认棉纺厂对杨慧的伤势负有责任,也再次拒绝了报销医药费的请求。
甚至话里话外有看不起杨慧这个二嫁女带着拖油瓶的意思。看着急头掰脸的牛兴邦在那唾沫横飞的,陈卫东的脸色渐渐变冷,他用手按了一下自己的鼻梁,然后转身就走。
牛兴邦一头雾水,他还没喷够呢人怎么就走了?
“这帮臭工人真是不能给一点好脸。自己挨了打,为啥要企业给你们赔偿?你天天学雷锋做好事我就不信有人打你,不还是你自己活该?”
陈卫东虽然已经走远,但是牛兴邦的话他听见了。既然给脸不要那就别怪小爷心黑手狠了。
牛兴邦吐了一口喝进嘴里的茶叶沫子。这些天他屡次被攻击,也忽略了给张岚调动岗位的那件事。但是他今天又想起来,于是他走到办公室的窗户旁,试图能看见张岚的身影。
张岚他是没等到,等到的是顺着窗户砸进来的一个大号螺母。铁疙瘩击碎两块玻璃正中牛兴邦的鼻梁处。十五分钟后会计发现了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牛厂长。
牛兴邦的妻子裘丽趴在病床上哭了好几起儿,儿子牛晨也在边上唉声叹气。警察在病房外面和工厂保卫科的人了解着情况。麻药劲过了之后牛兴邦是被疼醒的,
他的整个鼻梁被打碎,手术了几个小时才归位。以后鼻子的位置可能看起来会怪怪的。牛兴邦苏醒之后就让儿子报案,他终于知道是谁袭击他了。
晚上,在小洋楼里补课的陈卫东再次被警察带走了。齐红老师不放心,要跟着去,但是被警察拒绝了。陈卫东面色平静,他告诉齐红,啥事没有,他就是配合调查。
然而来到派出所之后陈卫东发现事情比他想象的复杂。牛兴邦被打的事不是此次被传唤的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