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的话把女儿激怒了,牧宁表情毫无波澜。这个小东西生出来的时候才五斤多,一直长成今天的大姑娘,她的每一根汗毛牧宁都熟悉,
“孩子,我的话你现在可能不认可。我和你爸爸都不是老封建,不会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一套。但是请你记住,萧百合,如果这世界上真有人全心全意的爱着你,
那人必然是你的父母。除此之外,世间之爱,皆有条件。该说的我都说了,人生的路是你自己走的,父母替不了你。回去休息吧。”
萧百合双手交叉夹在腋下,坐在他自己的卧室里生闷气。母亲根本不和自己吵,自己连一句争辩的机会都没有,气死了。
虽然生气,但是萧百合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母亲拿捏的死死的。陈萧两家人互相拉扯与折磨从今天晚上正式开始。
第二天是个艳阳高照的日子,北方虽然身处高纬度地区,但是夏天总有那么半个月的时间和南方一样热。白岩市棉纺厂的大礼堂正在开职工大会。
一把手吕平出席,众位厂领导分坐两边。台下的一车间副主任戴光辉给台上自己的副厂长叔叔戴世成使了个眼色,戴世成不可察的点点头。
吕平咳嗽了一声,
“同志们,最近咱们厂的形式可能大家还不了解。因为改革开放的深入和市场与国际接轨,各行各业的供需关系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
我们厂...在全国企业都在搞科研推创新的浪潮中要加把劲了,今年前两个季度的产量与往年持平,但是我们的销量却比往年降低了将近三分之一,
这就造成了库存积压,下一步我们将与生产和审计部门协调一下数据,降低产量,但同时也要提高质量。”
此时台下一片议论声,企业每次遇见难题就会往质量上找问题,说白了就是折腾工人。厂领导不好过,工人别想舒坦。
吕平没在乎台下的议论声,
第二个议题,为响应国家对各企事业单位领导岗位的年轻化,专业化转型,我们厂今年特向上级主管部门要求分配了一批相关专业的大学生,
其中甚至还有华清大学的毕业生,
说到这台下的职工议论声更大了,
“啥,华清毕业的?我的天,上咱棉纺厂?给人家安排啥岗位?”
“嗨,我看直接当一把手得了。你看看这帮厂领导,最高学历的就是大专。”
“有学历有啥用,你没看见咱们单位的形势吗?只要和戴厂的关系好,你就能在棉纺厂站住脚。”
“唉,没办法。谁让人家根儿硬呢,你要是也有...”
“嘘,少说两句,现在不知道谁是戴厂的眼线和耳朵。你没听说,开货车的小刘因为工伤给少报了百分之三十,
他在厕所里骂了一句戴世成,结果第二天就被查出私自卖公家车汽油的事,现在还没放出来呢,”
台上的一把手还在滔滔不绝,没办法,台下的职工只能忍着,因为最终的降低产量,轮班倒休的具体方案还没公布。这意味着他们的收入会大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