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跪下,是为了明天更好的站起来,陈丕不断的琢磨着这句话,想想自己已经颜面尽失,哪里还有什么尊严啊。
可笑自己还在这纠结半天!
等到陈丕拿定主意,詹府的管家早已收了拜帖关闭了府门,甚至都没多看陈丕一眼。
陈丕深吸一口气,心中明白,这是他唯一一次机会,如果错过,这辈子很有可能再也回不了京城,当三年乡官,回家种地。
陈丕不相信自己能在五百名乡官之中脱颖而出。
若想出人头地,必须舍弃尊严!
打定主意,陈丕一步步走向府前,借着朦胧的月光,抬头望着朱红牌匾上的詹府,义无反顾的跪了下去。
寒风吹过,冻的他瑟瑟发抖,额头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可想到家中爹娘的期望,老师的羞辱,这点痛苦又算得了什么。
我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
这一跪也不知过了多久,詹府的大门被再次打开,陈丕缓缓抬头,恍惚之间看到了一位身穿红袍,面容消瘦,神情阴冷的老人。
“学生陈丕,见过部堂大人!”
陈丕强忍着额头上的疼痛,对着詹徽就是三个响头。
刚刚止住的伤口再次崩裂,殷红的血迹瞬间在纱布上蔓延,甚至流到了脸上。
陈丕等了半天,也不见詹徽有什么反应,立马捧着带来的茶叶,继续说道:“一点茶叶,不成敬意,请部堂大人笑纳!”
詹徽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陈丕也紧张到了极点。
“自从本官回京后,送金送银,送字画送女人的倒是不少,拿一包茶叶却是少见!”
詹徽瞅了一眼那包用荷叶包起来的茶叶,问道:“说说你吧!”
陈丕伏在地上,连忙说道:“学生陈丕,太康人,永兴二年北榜二甲进士,于昨日授九品乡官之职!”
听到是乡官,詹徽来了兴趣,说道:“你把头抬起来!”
陈丕头裹纱布,面容憔悴,加上他这身粗布衣裳,着实是落魄潦倒。
“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说官官不作为的士子吧!”
陈丕心中一紧,立马再次叩首,说道:“学生妄言,心中悔恨不已,请部堂大人责罚!”
詹徽面容阴冷,随口问道:“找本官做甚,说吧!”
“学生想跟随大人做事,鞍前马后,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