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辞心中有谱了,府中现在上下,都是由商淮一个人做主了,情况有些不妙了。
“孤今日来,是因为六公主的事,父皇命孤,接六公主的遗体回京。”
萧承辞喝了口热茶,接着道:“顺便过来看看你。”
“多谢殿下惦记,此事发生的突然,让圣上的一番美意落了空,真是可惜了。”
裴敏学坐在一旁默不作声地喝茶,观察这两个人表兄弟虚情假意。
商淮看起来,比之前清瘦了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在北方的原因,裴敏学看着,总感觉商淮似乎阴郁了不少。
萧承辞假意问:“不知当日护送公主出嫁的随从们,可有活口?”
商淮叹息:“劫匪手段残忍,一个活口都没留。”
裴敏学默默喝茶,静静地看着这两个人表演。
商淮忽然发问:“敏学兄,不知道裴夫人跟国公爷身体可好?”
“都挺好的。”裴敏学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母亲近日在家中,一直在为我挑选京中的贵女,说我也老大不小了,该定亲了。”
“是么?那我就提前恭喜敏学兄了,要是有机会,一定去京中讨一杯喜酒喝。”
裴敏学摆手,“这有什么值得恭喜的,我之前订过亲,只是那姑娘也得了一场风寒,人就这么走了。”
裴敏学假装叹息,“不然,我现在也应当是娇妻在怀了,命运弄人啊,真是可惜。”
裴敏学感慨完,商淮却没有接他的话。
裴敏学就是想提醒商淮,裴芝是病死的,与任何人无关。
“敏学兄比我好,至少还把亲事给定了下来。”
商淮垂下眼眸,“不像我,明明都已经赐婚了,还没过定呢,让我也没个名分的。”
裴敏学坐直了身体,商淮这话说的,他真是没法接。
而且,商淮在萧承辞面前,说名分这一事,这不是变相的刺激萧承辞么?
“都说,有情人终成眷属,可世事弄人啊,明明是她主动说,要嫁给我的,结果却先离我而去。”
裴敏学怎么忽然感觉椅子上好像有钉子一样?不然他怎么坐着这么不安稳?
时刻都保持着警惕,要冲上去拉架的警惕。
商淮这话说的,裴敏学也不敢接啊。
裴敏学不接话,商淮一个人也能说。
“大概是老天看不得有情人吧,所以才让我跟她,阴阳两隔。”
裴敏学又喝了一大口茶水,强行转移话题。
“商将军,您长得这么俊俏,年纪轻轻又是侯爷,在北方肯定很受欢迎吧?”
商淮轻笑:“受欢迎又如何?我再也找不到一个,能与我一起骑马狩猎,聊天说地的姑娘了。”
一旁沉默许久的萧承辞,把茶杯放在了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萧承辞手摁在茶杯上,手背上青筋暴起。
显然,萧承辞一直在忍耐着。
裴敏学知道,商淮是在故意刺激太子呢。
“商将军,臣妹已然去了,人还是要往前看的。”
商淮却反问,“我不在京中,芝芝的头七与百日,敏学兄可有去祭奠过?节日可有去给她上供?”
裴敏学敷衍道:“祭奠过的,祭奠过的。”
自从裴敏学知道裴芝没死后,就再也没有去过了。
里面是空地,他去祭奠谁啊?这不是咒裴芝么?
要不是怕被人发现了,裴敏学都想把墓碑给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