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游山玩水,广交天下豪杰,松散找了半年,直到现在,栽到了一条链子上。
他低头看看手腕,觉得能想出这种馊主意的人,大抵也就只有李念那个亲弟弟了。
“想什么呢,想得这么深沉?”李念一边挽起袖口,一边问,“算了,反正处理尸体需要时间,怎么也都能证明你和这件事没关系了。”
说完,她伸手就要解被害者的亵衣。
沈行之下意识出手,一把钳住她手腕,沉声制止:“做什么?”
李念看着他抓握的手掌,一股温热的气息顺着小臂传来。
她不解,仰头道:“验尸啊,事关重大,你该不会准备自证清白后,就不管不顾了吧?”
沈行之抿嘴,他眉头越来越紧,话里冒出几分不信:“你还会验尸?”
大魏***,虽然十岁大魏立国后才正式入宫,琴棋书画没有一个精通,但会验尸,这也过于离谱了些。
李念没点头也没摇头,反倒是实在道:“不太熟,但我可以试试看。”
沈行之眸色更深沉了:“……你见过不少尸体?”
他刚才就想问了。
面对这般境况的尸体,李念沉稳得一点都不像“不学无术嚣张跋扈”的公主样子。
倒和大理寺那些女御史颇为相似。
李念也没想太多,嘴角一笑,嘿嘿道:“确实见过不少,这种还算好的,有些地方,吃人不吐骨头,连这样的都保不下来呢。”
她本是说交通事故以及水火无情,但这话落在沈行之的耳朵里,就变了味道。
立国十五年,各地都不太安稳,沈谦作为世帝手里的一把利刃,处理的也大多都是这种凶险事。
但不管怎样,他都觉得天子脚下,***府里应该不至于这般凶险。
没想到,倒是他天真了。
这般想着,沈行之心里生出几分愧疚,往后略略一退,负在身后的手虚虚一握,颔首道:“就算如此,也犯不着亲自松手。兴许仵作早就验过,且等林大人回来,你看护本即可,何必自己动手沾染晦气?”
“晦气?”李念的手在半空顿了下。
她目光打量沈行之一阵,叹息道:“你这般的公子少爷,确实是养尊处优,如今遇上不平事,居然开口就是晦气。这怎么叫晦气呢?有人枉死,替人申冤,难道不应该是每个人心中最基本的公平和正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