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可笑是可笑在,李氏一族只有他和李念两个人了,他没有太子,连叔伯姨姨都被梁王在高祖起事时被杀了干净。
现在他病重,监国之则不给李念,难不成给一个外臣?
而他自己可笑,则是明明无愧天下,无愧百姓,可事到如今,居然要被权力裹胁,要被这群混账东西,逼到这般地步。
高高在上的龙椅,和没拿到最大权力的皇族。
若此一难不解,天下就没有明天。
他比谁都清楚,又比谁都痛苦。
明明,他们追随他时,口口声声都是为了百姓,口口声声都是天下大义。
他果然年轻,看得懂兵法三千,却做不成杯酒释兵权。
针锋相对,当是在所难免了。
邵家这几日确实不平静。
邵思昌日日都说自己见到了鬼魅。
从柳白心开始,还看到了自己的发妻。
最初还说是夜里看到,后面已经变成不分昼夜。
起初邵平认为是李念干的,可后面,邵思昌隐隐说出很多李念不可能知道的人名,邵平这才觉得事情蹊跷。
他站在院子门口,来回踱步许久,见邵安回来,赶忙迎上去。
“父亲这样不是办法。”他直言,“而且我觉得,应该是错怪***了。”
邵安刚刚从内阁出来,他心情不好,听到这话,更火大:“我早与你说过,李念身子不好,门也不出,日日都在院中晒太阳,哪里干得了这样的事?”
他气不顺,抬脚就往府里进。
邵平跟在他身后:“是是是,是我错怪***了。”
他说完这些,目光一眼看到邵安胳膊上一道破皮的伤口。
他猛然抓住邵安,急忙问:“那群太监敢伤你?”
邵安站住脚步,回眸看着他,慢慢把胳膊抽出来,摇摇头。
他没吭声。
这段时间,邵平请了旬假在家照顾邵思昌,邵安则因为李世撂挑子,不能缺席,必须日日在内阁当值,且一天比一天的时间久。
对应的,他在入宫出宫的路上,总能遇上刺客。
今日回来前,又被小刀割破马车窗纸,连带着把他手臂划个大口子。
邵安看着邵平,半晌沉声问:“哥,你和爹到底瞒过我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