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安宜依旧坐着,他眼眸渐渐撑大,难以置信地抬起手,捂着自己的脖子。
邵思昌一脚将他踢倒,上前两步,叩首在地:“长公主殿下,微臣救驾来迟!”
那瞬间,甘露殿前,众人皆沉默。
只有田安宜挣扎扭曲,抬着手臂,指着邵思昌的背影,还想再说什么。
邵思昌侧目回头,见他没死,便站起来猛戳一剑。
他仿佛将全身力气都压在剑上,直到田安宜再无动静,才松开手。
叛军大势已去。
本就是没上过战场的南方府兵,在沈家的黑旗军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邵思昌解甲跪下,诚恳道:“臣自发现南方各个州郡有不臣之心开始,为了掌握其动向,不惜以身入局,帮助长公主殿下胜天半子。现重归麾下,向您复命!”
他口中所言掷地有声。
见李念不说话,他跪行两步:“长公主殿下,您忘了么,臣和邵家,这十年来对您一直是忠心耿耿的啊!”
十年。
李念眉眼低垂:“不说十年还好,既然提了,倒也可以细细说说。邵侯爷能屈能伸,布局十年,连自己的儿子都坑,李念属实佩服。”
邵思昌半张着嘴:“啊?”
“邵侯爷,虎毒尚且不食子,但您这坑儿子的手段,真是令人大开眼界。不过也多亏了你,若非你贪心不足,田安宜本可以不那么快就暴露的。”
她深吸一口气,调整一下站姿。
持续几个月的高强度筹谋,身体状态越发糟糕。
本身毒未解,又日夜颠倒这么久,方才还大动干戈,现下能站着,就已经是极限。
她手压在剑柄上,与邵思昌隔着三米对视。
“事到如今,说什么救驾,邵思昌,这种场合,开这种玩笑可一点不好笑。”
邵思昌一副委屈模样,着急解释:“长公主殿下,臣对殿下的心是日月可鉴,这段时间殿下住在臣的府上,更是能体会这一点才对啊!您看,这十年,臣的儿子跟随您这么久,连带着臣也处处为您筹谋,就连今日,臣手刃叛臣贼子,也都是为了您,为了大魏,为了天下百姓啊!”
李念被他这诚恳样子逗笑了。
夏修竹也颇感慨:“听闻邵候的嘴巴十几年前就能颠倒黑白,今日算是见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