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邢岫烟, 她低垂着头,不敢抬眼直视弘昼,心里像揣了只兔子,怦怦直跳,暗自懊悔自己为何如此口无遮拦,在这园子里,一言一行皆需谨慎,可自己却还是犯了如此大错,此刻只盼着弘昼能从轻发落。
弘昼也不答话,慢慢几步踱步上前,在邢岫烟面前,一撩长褂的后襟,且在那青石几凳上坐了。此时,周围的蝉鸣似乎也感知到了这紧张的气氛,叫声变得稀疏而小心翼翼。弘昼脸上微微冷笑,看着瑟瑟发抖的邢岫烟与篆儿。
邢岫烟今日未曾盛装,只懒懒挽一抹旁分发髻,浅浅着一身翠绿夏裙,淡淡扫两道小山蛾眉,略略一对娇俏酒窝。却是一个娇弱羞怯的俏丽佳人。只是如今难掩惊慌失措,更添几分动人可怜颜色。
邢岫烟情知适才对话已被弘昼听到,心中惶恐如同小鹿乱撞,脸色惨白,一时竟不知是该开口请罪,还是该静默候着弘昼雷霆。她心里纠结万分,想着若是主动请罪,或许能表现出自己的悔意,可又怕说错话,触怒弘昼;若只是静静等着,又怕弘昼觉得自己不知悔改,罪加一等。
弘昼默然半晌,慢条斯理开口道:“你叫邢岫烟?你敢诽谤你主子?”
邢岫烟已经吓得几乎要晕过去,此时弘昼开口,虽然被严词质问,却也好过适才死一般寂静,叩个头颤抖着道:“…… 不…… 奴婢不敢…… 是…… 奴婢信口胡言乱语…… 请主子…… 请主子降罪” 她满心都是恐惧,觉得自己仿佛站在悬崖边缘,随时可能坠入万劫不复之地,只恨不能有个地缝钻进去。
弘昼默然半晌亦不开言,脸上已显愠怒。原来这两日弘昼心绪本就不佳,你道他怎生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