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在这样忙碌得如同陀螺一般的生活中,当丫丫看到卫雨氲阿姨那深陷丧女之痛中的憔悴模样时,内心深处的善良就不停地驱使着她去做点什么。
丫丫的妈妈林竹晓也十分支持丫丫的想法。林竹晓住在城郊的一座宁静的小院里,院子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花草草,每到春天,繁花盛开,香气弥漫。林竹晓常常在花园里修剪花枝,她总是穿着一件淡蓝色的棉布裙子,恬静而温柔。她回忆起卫雨氲,眼中满是怜惜。卫雨氲曾经也是个充满活力、待人热情的女性,她的家总是充满欢笑,她会做一手好菜,邻里间有什么聚会,她的拿手菜肴总是最受欢迎的。可自从失去女儿后,整个人就像被抽走了灵魂,她的房子仿佛失去了生机,曾经美丽的庭院也变得荒芜,杂草丛生。
一天傍晚,丫丫忙完公司的事,匆匆赶到卫雨氲的家。那是一座略显孤寂的小房子,位于小镇的边缘,房子的外墙由于多年未经修缮,墙皮有些剥落,露出斑驳的墙面。周围的花草都像是失去了生机,毫无活力地耷拉着,只有几株顽强的狗尾巴草在风中摇曳,像是在诉说着无尽的哀愁。丫丫轻轻敲响了那扇斑驳的门,门开了,卫雨氲有气无力地站在门口。她原本漂亮的眼睛变得浑浊而无神,眼神中透着无尽的哀伤,头发也乱乱地披散着,夹杂着不少银丝,脸上爬满了皱纹,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她穿着一件宽松的灰色毛衣,整个人显得瘦弱而无助。
“卫姨,我来陪您了。”丫丫微笑着说道,尽力让自己的声音充满温暖。
卫雨氲淡淡地应了一声,转身往屋里走去。丫丫跟着进了屋,屋里有些昏暗,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客厅里的家具都显得有些陈旧,沙发上的抱枕随意地扔在一边,茶几上堆满了杂物,角落里还堆放着一些她女儿生前的遗物,照片、书籍和小玩偶,这些东西仿佛是卫雨氲最后的寄托,她总是不敢去触碰,却又不舍得收拾起来。
“卫姨,今天我在公司遇到一件特别有趣的事。我们公司那几个年轻设计师啊,为了一个创意方案争得面红耳赤,就像一群小斗鸡。”丫丫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充满活力,试图给这压抑的氛围带来一点生气。她边说边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一抹夕阳的余晖照进屋子,照亮了那些飞舞的灰尘。
卫雨氲只是微微扯了扯嘴角,并没有说话。她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丫丫的话并没有太多反应。
丫丫并不气馁,她从包里拿出一本相册,那是她精心准备的。相册是精致的皮质封面,上面刻着一些简单的花纹。相册里装着她自己成长过程中的照片,从儿时的懵懂可爱到如今的干练自信。她走到卫雨氲身边坐下,翻开相册。
“卫姨,您看,这是我小时候,那时候我可调皮了,妈妈追着我喂饭,我还到处躲呢。”丫丫指着照片说。照片上的丫丫扎着两个小辫子,脸上沾满了食物残渣,眼睛却笑得弯弯的,那是一个充满童真的画面。
卫雨氲的目光在照片上停留了一会儿,眼神里似乎有了一丝波动。她的手指轻轻抚摸着照片,仿佛想要透过照片触摸到那曾经的美好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