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晚绛毫不犹豫圈向了第三处。
在凌央的意料之内,他多嘴问道:“舅舅,第三处的月租是多少?”
卫骁:“半吊钱一个月。”
凌央瞠目结舌:“什么?这都要半吊钱?”
卫骁:“第一处要五吊钱,第二处要三吊钱,你难道想考虑前面两处。”
凌央:“为何一个小小青莲镇,物价都这般高。”
卫骁:“大晋百姓过这样的日子已经很久了,就连玉门关的物价也是如此。百姓买不起粮食,又没有耕地,只能沦为流民,衣不蔽体流迹于各处。”
“既然你们都决定了,我们二月就搬。”
……
二月初旬,霍晚绛终于走出桃溪村。
他们住了不过短短两三月,家当竟也不少了。
霍晚绛一开始,甚至连卫骁做的那些竹器竹具也舍不得丢掉。
卫骁无可奈何,只能向她保证,到了青莲镇他再做新的便是。
她这才可怜兮兮点头。
卫骁嫌马车棚限制太多,见万里晴空,便临时拆掉了。这回,四周风景都一览无余。
一进二月,岭南全境的冷潮都退散殆尽,白天时甚至可以脱掉厚衣换成轻薄的夏装出行。
霍晚绛执意要坐在车尾,亲眼看看桃溪村外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也好送别这个小村落。
凌央怕她坐得不稳,也跑来车尾,与她并排坐在高高的行李堆后。
少男少女的脚都悬在车外,随着马车缓慢的前行,一摇一晃。
凌央还会启唇,对着大好天光,对着她哼唱着歌谣:“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汉有游女,不可求思……之子于归,言秣其马……”
唱罢,他问霍晚绛:“阿绛,这回你听懂了吗?”
这是他第二回问她懂不懂诗经了。
霍晚绛盈盈笑着摇头,她听得懂,这是三岁孩童都能背诵的诗经。
可她既然说自己没读过,那就索性骗他一辈子好了。
凌央耐心向她解释:“这后面的诗歌呢,将男郎心爱的女子比作汉水神女,见之思之,求之不得,愿意为其当牛做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