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约两里路,四周皆是崇山峻岭再不见人,卫骁跳上马背,勒紧缰绳环顾道:“就送到这儿吧,你先回去,免得她们担心。”
凌央低声警惕地问他:“舅舅此次北上又要去代国?”
卫骁摇头:“去广阳国,昨夜夜深,还有些事没与你细说。在代国潜伏调查时,我查出了些端倪,得知代国公主与广阳王私下来往密切。”
凌央惊住:“他们二国之间,不是传言向来不睦?”
卫骁冷笑:“不过是做给世人看的表象,当今广阳王刚过弱冠之年,我看他可不是个省油的东西,定要好好查他一查。昨夜交代你做的事,你尽早做。”
凌央:“嗯,云颂不日便能抵达青莲镇,届时我亲自与他彻谈。他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舅侄二人又寒暄了几句,卫骁纵马奔离,直到他的背影在凌央视线中渐渐模糊成一个点,凌央才原路返回。
……
泰和二年冬初,长安城。
今日是霍家长孙霍舟的满周岁抓周宴,长安城凡事有头有脸的人物,都齐聚霍家。
“霍夫人今夜当真要来?”
“那可不,陛下虽禁足她一年,可今夜是她亲侄的抓周宴。就算还差一月才满期限,但陛下宽宏体谅,允她提前出殿了。”
“嘘,人来了,收声。”
“霍夫人到——”
贵妇人、各家千金集体噤声,齐齐朝院门处看去,各怀鬼胎。
时隔一年,霍素持再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并没有任何人想象中的不堪。
人人不敢当霍家面嘲笑她,却敢在背地议论她。自从她入了宫,俨然成了一个疯妇,与待字闺中时的长安第一贵女两模两样,真是不知那废太子从前究竟看上了她什么。
深宫当真是个吃人的地方,能把一个人变成一个面目全非的鬼。
可霍素持真正出现那一刻,许多人期望都落空了。
她还是那个金枝玉叶、艳压群芳的霍素持,禁足之事甚至对她没有半分影响。
贵女们不禁腹议:这女人的心态真是好的要命,换作是她们,背负残害嫔妃这样的重罪,即便父亲是当朝大将军,早没脸出门见人了。
她们甚至隐隐期待霍素持今夜又折腾出什么动静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