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当初他是宁愿给家里写“断亲书”也要跟随导师而去的,现在愿不愿意见他的弟妹可真不好说。
床上躺着的何立学显然对昨天的事还有点印象。
他看着拾月说:“你是昨天给我包扎的人。”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最后还把我手脚都给捆上了。”
拾月听得心里咯噔一下,紧张地问:“那时候你是醒着的?”
何立学微微笑了一下,神情温和。
“迷迷糊糊有一点意识吧,眼睛睁不开,感觉有人在帮我。”
他说着朝拾月深深地点了下头,算作行礼,然后说:“谢谢你呀小姑娘。不过你不用管我了,我现在已经好了很多,我得回去了。”
说着就试图坐起来。
拾月连忙快走两步,大声阻止:“你躺着别动!”
看何立学还要拒绝,她急得大喊:“你没穿衣服!”
何立学瞬间停止了动作。
昨天何立轩平复下来情绪之后就在另外两个兄弟的帮助下,跟他二哥擦洗了一下身子。
如果不是他们擦洗,也发现不了何立学脚上的伤。
何立学之前身上的衣服太脏了,还有血渍,完全无法再穿。
何立轩就拿了自己的替换衣服给二哥换上。
如今的何立学身上穿着弟弟的内衣,外衣却没有。
毕竟谁会给昏迷躺在床上的人穿毛衣毛裤呢?
意识到自己的情况,何立学震惊地望向拾月。
因为太过于惊讶,他甚至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拾月摇了摇手:“别误会,不是我,是我找人帮忙换的,你不要想太多。”
何立学这才松了口气。
两年的下放生活或许改变了何立学很多,但他单纯的性子却并没改变多少。
他的想法太容易猜,全都写在了脸上。
看到他这副样子,拾月对他还有他那位老师不由得更担心了。
觉得再如此下去,师生俩都活不了多久。
她拉过凳子在何立学身边坐下,然后端过粥碗:“你手有没有力气,用不用我喂你喝?”
何立学的脸瞬间红透。
连忙摇头:“不用,我自己来。”
拾月只得重新放下碗,拿过昨天何立轩留下来的军大衣垫在何立学的身后,让他坐了起来。
何立学端着碗,看着里面浓稠的小米粥再次陷入了踌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