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杀了他,我为何不能杀你为他报仇?”迟非晚胸腔压着强烈的怒火。
江鹤川轻扯唇角,肃声道:
“他一直跟个苍蝇一样围在你的身边,我不过是替你铲除祸害而已,你不也很抗拒他吗?你该谢我,而不是恩将仇报!”
迟非晚直接甩开了刀,猛然腾地而起,双脚朝他胸口踹去,“这并不是你杀他的理由!”
江鹤川再度躲了过去,稳着语调道:“晚晚,我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但事情已经发生,你需慢慢适应。”
迟非晚脸色一度下沉,眼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远,袖中甩出无数飞镖,转身朝着陡壁跳了下去。
“迟非晚,你疯了!”
“晚姐姐!”
江鹤川看着眼前如毛毛细雨般的飞镖,眉心狠狠跳了几下,正准备躲避之时,看到迟非晚纵身一跃。
他顾不上躲,任由飞镖打在自己身上,也要在最后关头拉住迟非晚。
千钧一发之际,江鹤川勾住了她的腕骨,手臂微微用力,把她抱了上来。
一阵天旋地转,迟非晚的双脚,稳稳落地。
江鹤川身上中了无数道飞镖,看到她安全,压在喉间已久的气血才涌了出来。
一道殷红刺眼的血珠落在了地上。
云扶雪吓到双腿发软,越过江鹤川,爬过去拉住迟非晚,“晚姐姐,你没有哪里受伤吧?”
迟非晚下颌越绷越紧,先是摇了摇头,而是看着江鹤川的眼神透出冰霜,“你为何要救我?”
她只想下去找段亦安。
本以为无论发生何事,她都没办法原谅段亦安。
可直到了失去他的那一刻,她才发现在此之前的隔阂根本就不值一提。
她对他的爱一直都在体内悄声无息地蔓延,早已深入五脏六腑。
若故事的结局是阴阳两隔,天各一方,她实在无法做到苟且偷生。
她为什么不能早点原谅段亦安呢?
为何要等他亡了,她才说爱他……
如果知道那是最后一面,她定会好好抱抱他,亲亲他,不再与他置气。
江鹤川的声音将迟非晚的思绪扯回,“你就这么爱他?竟闹到了要为他殉葬的地步!”
迟非晚瘫坐在地上,泪珠跟断了线的珠子簌簌落下,噬心腐骨的痛意包裹全身,疼到发不出呜咽声。
她如同挺立在枝头冷傲的红梅,被雪压弯了腰,而后折断没入厚厚的雪地里。
云扶雪心下蓦然一痛,忍痛安慰道:
“晚姐姐,亦安哥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我们到悬崖底下去找他,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