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渊跟州府的官员去了农田查看。
放眼望去,一片金黄。
他们来得正好。
正是收成的时候。
赵渊也没端着架子,换了衣裳下田去,握着一把稻子,感受到那份重量,也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来。
沉甸甸的稻谷压弯了秆儿,稻田里的庄稼汉子和妇人喜笑颜开,眼里满是对未来美好的期待。
“今年不会再饿死家里人了。”
简单的一句话,却是说不尽的辛酸苦楚。
孩童们拎着小竹篮在后面跟着拾稻穗,一身上下都是汗却依旧晃动着小脑袋嘻嘻哈哈的。
舒姣并没有去打扰。
真心也好,政治作秀也罢,她都不需要像赵渊一样亲自去下田干活儿。
她转到另一边,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姑娘坐在地上,守着一个装了一半水的木桶,水里头还泡着几片薄荷叶子。
“小姑娘。”
舒姣含笑坐过去,摸出一块糖递给她,“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显然有些拘谨。
她是看着舒姣从那群贵人老爷里走出来的,眼神怯怯带着些害怕,但对糖却又是止不住的渴望。
犹豫几秒后,她接过糖小心翼翼道:“我叫田小丫。”
“小丫。”
舒姣温声喊着,“你在这做什么?”
“爹娘和哥哥都在田里,我来看着水,不能让别人喝了。”
天这么热,下地割稻谷又是个苦力活儿,难免口干舌燥要喝两口水。
家家户户都带了水来,摆在这也方便喝。
“哦?你爹娘在哪?”
舒姣问。
田小丫抬手指了指,“在那边。”
舒姣顺着她指的位置看了眼,又道:“那你今年几岁了?”
“我五岁了。”
五岁?
舒姣一愣,再打量着瘦瘦小小的田小丫,这模样说三岁都有人信。
“你家就你和你哥哥两个孩子吗?”
田小丫闻言摇了摇头,“我还有个姐姐,前年的时候被爹卖到一个老爷家里当丫鬟去了。姐姐换了好多好多的粮食,她走以后,我们家就有吃的了。”
“听娘说,姐姐在老爷家里过得可好了,天天吃得饱穿得好。我也想去找姐姐,可娘一直不让我去。”
她的眼神懵懂又清澈。
她并不太明白,被卖身为奴为仆是多么可怜的一件事。
她只听着娘说姐姐日子过得好,便有些向往。
“夫人,夫人好!”
话说到这,田小丫的娘已经赶了过来,讪讪笑着,一手忙去扯田小丫,“她乱说的,您别介意。”
这兔崽子,怎么什么都跟贵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