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之间，大雨倾盆而落，模糊视线。
李初一就那么站在雨中，任由雨滴滑落面庞。
“我怎么了？我到底怎么了？”，他呢喃着，语气颤抖着，像是在质问自己。
先前，海神仙遭劫时，他隔着遥远距离，眼睁睁望着那一幕。
一开始，他心中极力想去搭救，可是刹那间，想去救人的心思，在他心中慢慢淡化。
以至于，他就亲眼看着。
那么一尊古今之仙，毫无抵抗的，在错甲手中化作一道阴魂，陷入一日又一日，海神仙嫁女之日的痛苦回忆之中。
“不会，我不会判断错的，一定有‘第三个人’。”
“否则，那‘殡仙’名字的来源，完美人族真正的来源，又该如何解释？”
李初一胸口起伏着，一遍又一遍质问自己，也是一遍又一遍在坚定着自己。
也是这时，他周遭魔念翻涌，如无穷黑雾一般，向周遭扩散而去。
李初一心神，刹那堕入一片虚无漆黑之中，这里无光无亮，好似永寂一般。
“李初一，这一回，是真的好久不见啊。”
忽然，一道冷漠，低沉沙哑，似不夹杂任何情感的声音响起。
“李魔心！”，李初一站在黑暗之中，咬牙吐出三字，“经历这么多事，我甚至修成七维玄妙，你还在我身上？”
黑暗中，那声音噗嗤一声笑了。
“七维玄妙？那又如何？”
“所谓的心魔，不就是人的意识、七情六欲，或者就是心中衍生出来的一种存在吗？”
“你升维成七维玄妙，不就代表着，我也成七维了？”
李初一闻言，久久无言。
许久后，才问道:“既然如此，你出来做什么？”
周遭无边黑暗中，李魔心声音愈发冷漠。
“我觉得，你比起从前，似乎变了。”
“还记得上一次，我俩对话吗？”
“那一次，你心中生出个很是魔头的想法，就是不管不顾，拉着一切与你陪葬。”
“只是后来，这个想法，被你慢慢压制下去了，因为你说，对自己抱有一份希望。”
“所以自那以后，我便是没有出现。”
下一瞬，李魔心突然暴虐起来，似有怒火正在酝酿。
“可是，现在呢？”
“你后边又经历了什么？”
“那与你同行的神奇阁掌柜，好人，遇龙，文山，阿雅，瑞山君，冷月，无畏子……”
“甚至还有你们收养的那个养星人孩子，小呆。”
“这一个个名字，你都忘了吗？”
李魔心大声质问着，继续怒道:“在那之后，你又见了那么多血腥，杀戮，玩弄他人命运……”
“甚至你自己，你敬了那么久的天道老爹……”
“好好好，我们不谈远了，就看现在。”
“假甲死的惨不惨？那么一个天之骄子，一方大千世界出生最尊贵之人，就那么一刀刀的，亲手将自己剔肉，拆骨……”
“还有钱甲，借甲，果甲，杀甲。”
“戏甲和器甲，那么两个大好人，变成如今那般模样……”
“那数不清人族，填了劫运，那古今之仙观火，也因此身陨。”
李魔心声音，越发戾气丛生起来。
“李初一，以你的性子，早掀桌子了。”
“什么时候，变得那般‘忍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