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也算为谢宴辞行善积德,求老天开眼,让他活长远一些。
只是没想到,竟让他的名声也跟着渐渐扭转,不像以前那般能止小儿夜啼。
谢宴辞许是没想到姜稚会说到试题上来,不由目光微闪。食指有一下没一下轻扣在案上,沉默半瞬后说道:“你一贯心善。只是水患向来棘手,为此父皇常常召见群臣商议此事。倒是商议出几个法子,皆是治标不治本。”
“水患乃是天灾并非人为,难以操控和预见,若要治本岂不是要逆天而行?”
姜稚暗自叹了口气,想要治理水患非是易事。疏导治水,护堤防洪,分水灌溉,条条道道皆是难题。
她上一世倒是听陆喻州说过一回,晋安帝也曾提起治水之法,只是那时国库空虚,最后不了了之。
谢宴辞轻笑,当她是女儿家的天真话,伸手便将她拉到身前,垂着眼认真地捏玩起她的手指来。
“那只只以为该当如何?”
姜稚深知言多有失,一字一句更为谨慎了一些:“殿试事关重大,妾身知之甚少。斗胆说几句罢了,不敢妄议。”
谢宴辞好整以暇地轻啧一下,见她面色虽还镇定,眼神却飘忽着不敢落到自己身上来,顿生了逗弄之心。
随即微微一笑:“可爷忽然想听。水患确实棘手,可却是朝中上下最为热议之事,单看这个选题,你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也难为了她,绕了试题这般大的圈子。
他哪里听不出姜稚的言外之意,不戳破,宠着她,随她去罢了。
姜稚顿时惶恐,一张脸霎时僵住:“妾身只是一寻常妇人,岂敢随意议论国事,况且治理水患乃民心所向,自然没有不妥之说。”
说罢,她想抽回手,却被谢宴辞顺势滑向手腕,将人带进了怀里。
温热的气息拂在后颈,姜稚忍不住缩了缩,正要开口,听见头顶传来轻笑声。
“急什么,爷让你说就直说便是。”谢宴辞好心将台阶递到她眼前:“更何况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你也是父皇的子民,替他分忧不算越矩。”
姜稚见谢宴辞没有任何不悦之色,瞧着样子倒真想听听自己的想法,便不再故作娇柔,直言道:“殿试是圣上用来甄选栋梁之才的,不仅要才学出众、品行端正,更要懂得治国之道、洞察时务政情。早些年殿试之题大多是吏政民风、百孝礼法。而这些年更是每每都加上治水河渠之要,妾身以为高谈阔论之事不足以完全展现进士的才学。”
“况且灾患带给百姓的除了忧虑,还有他们心底真正的痛苦,实则在灾患之后。”